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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猛扯了扯唇角,低聲道:“好,我相信你。”漠塵得了他的保證後,臉上的擔憂的神色才褪去,綻了笑顏說:“那我們一幫宴寧小王爺找到人後,就回去?”宇文猛還是笑著,說:“好。”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在漠塵眼裡,宇文將軍近幾日是特別俊的,更別說他們今日還偷偷在廂房裡“私定終身”了,此時被男人這樣溫柔地凝視著,他的臉就有些紅,低著腦袋說:“那將軍……我現在想沐浴可以嗎?”方才漠塵心裡藏著事當然沒空去想其他事,現在事情解決了,他卻反悔說想沐浴,漠塵自己都覺得他是有些過分的。但是男人卻願意包容他所有的任性,不管他提怎樣的要求,都是寵溺地說:“好。”於是漠塵又肥了點膽兒,仰起小臉說:“我一會還想梳毛毛,可我梳不到腦袋上的毛毛,將軍你可以幫我梳嗎?”漠塵聽人說過多梳梳頭髮,頭髮就能長得快,他老是被那個骨墨說醜,漠塵便想也給自己梳毛,希望這樣能讓毛毛長得快些。可他也沒忘記上次宇文猛給自己梳毛梳得是有多醜,所以他說完這句話後頓了頓,又小聲地求著宇文猛說:“將軍……你幫我梳好看一點嘛。”“好,我把鏡子放在你面前,給你看著梳好不好?”宇文猛勾著唇,替漠塵理了理耳旁的散發。“好啊好啊。”漠塵眼睛驀地亮起,點頭如搗蒜應道。宇文猛見他這樣便差人送來了一盆熱水,讓漠塵變回小狐狸的模樣給他洗澡,畢竟如果漠塵是人形的話,他不能保證自己能坐懷不亂。而漠塵泡在熱乎乎的水裡,由宇文猛伺候著洗澡,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哪怕狐狸小臉上滿是白毛,也能看出他現在十分高興。宇文猛掬水往他身上澆著,皂豆的香氣隨著騰騰的白霧熱氣在屋裡散開,被宇文猛嗅到時叫他又怔忪了一會,繼而垂眸望著在他面前毫無防備攤著白肚皮的小狐狸,緩緩道:“……漠塵。”“嗯?”漠塵聽見男人喚自己,便睜開眼睛答應。他黑漉漉的眼珠像是琉璃似的,靈動又漂亮,裡頭倒映著燭光和宇文猛的身影,他微微歪著腦袋,狐吻兩旁的鬍鬚沾著些水珠,隨著他說話時一起顫動:“什麼事呀,將軍?”“你不問我……”宇文猛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小狐狸聽了他和骨墨的那些話,就真的一點兒也不覺得他冷漠無情嗎? 其實和骨墨對峙說著那些話的時候感覺威風又霸氣,可是說完宇文猛心裡並不是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無情。他當然也會在乎那些人。即使他們對他來說不過是人間界的凡人, 是芸芸眾生裡一個無足輕重的生命, 但宇文猛並不會就因此而輕視他們。他是仙, 為仙者,自當是該心繫終生的。然而他始終不能像雲採夜、歩醫、酒嶷或是仙界任何一個人那樣,對凡人有太多的憐憫之情。宇文猛向來都是個說一不二雷厲風行的人, 漠塵從沒見過他這樣猶豫再三話說了頭便沒了尾巴的模樣,不禁有些茫然地盯著他看,片刻後又問道:“問你什麼呀,將軍?”小狐狸原先是攤著白肚皮的,六隻粉嫩嫩的乃乃都露在外面, 剛才宇文猛給他擦皂豆時還摸到了好幾次,每次一蹭過小狐狸的身子就會跟著軟軟地顫一下,偶爾被弄得難受了還會哼哼兩下。這會兒他見宇文猛和平時似乎有些不同, 便把身體翻了過來,扒拉著四肢在小木盆裡晃晃地游到宇文猛面前,用下巴親暱地蹭了蹭男人的手背, 隨後把頭搭在上面,就等著宇文猛和他說話。宇文猛見漠塵還是如往日那樣與他親近,動作習慣自然毫無芥蒂,顯然是真的一點也沒把他和骨墨說的那些話放在心上, 他不由地嘲笑自己什麼時候也有了那種近鄉情怯的複雜感情。他沉默片刻, 便垂下眼睛望著漠塵, 拎著他的前肢將小狐狸從水裡撈起, 裹在一旁早就備好的毯子裡給他擦著身體,順道開口說:“我和骨墨說的那些話,你聽了後會不會覺得我很無情?”漠塵蹲坐在床榻上,兩隻前肢杵在身前,模樣乖巧又溫馴,偶爾會被宇文猛揩拭的動作弄得往一旁偏偏身子,聞言仔細回憶了下宇文猛和骨墨到底說了哪些話,而後有些疑惑地反問宇文猛:“可是將軍你不該就是這樣的嗎?”宇文猛手上的動作微頓,目光對上漠塵的。漠塵又繼續說:“我在話本子裡看到過,說是殺一人為罪,殺十人為兇,殺百人為惡,殺千人為將,殺萬人為雄,古往的將軍英雄,手上都沾有鮮血,可也他們承受旁人所不能受之痛,至於他們所作究竟是對是錯,是沒有人可以評判的。”殺人從來都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有誰會喜歡殺人呢?這當然不是說殺得人越多,那個人便不再是罪人了,只是要看是在什麼情況下殺人。戰場上計程車兵殺敵衛國,你能說他有罪嗎?他也不想雙手沾滿鮮血,但是他不殺,敵國就要來殺他的親人,他的同胞。之所以殺千人為將,殺萬人為雄,那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