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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漠塵聽見他的話後心道:不是雲採夜讓他喝的,相反,是他讓雲採夜喝的那酒。他看著宇文猛邃黑的雙目,以前他覺得男人的眼睛就像一汪深潭,如同古井無波,永遠瞧不出任何情緒,可是這一刻,他確確實實地從裡面看到了難過。只是淡淡的一瞥。但是漠塵知道,能被他窺見的是冰山一角,所以漠塵一下子怔住了,也不再掙扎,順從地想要喝下那杯酒。然而宇文猛卻一下子鬆了手,讓那杯黃昏澗掉落,裡頭透明的醇酒盡數散落在地上,很快會散出清冽綿長的酒香。宇文猛從軟席上站了起來。或許漠塵就是這樣。漠塵並不喜歡雲採夜,他只是分不清把恩情敬重和愛情,所以他會在以前喜歡雲採夜的情況下還到這些地方來玩,漠塵也許會喜歡漂亮的臉蛋,美味的食物,還有他那一身雪白的毛毛,也許漠塵還會喜歡他,但是漠塵不會愛上他。因為漠塵根本不懂。宇文猛笑了一聲,輕輕道:“我大概是上輩子欠了你什麼吧。”說完這句話,宇文猛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漠塵愣了片刻,也趕緊邁步追了出去。虞榮和宴寧一行人都不知道他們倆發生了什麼,因為離得有些遠,也沒聽清說了些什麼話,虞榮附到宴寧身邊問:“王爺,要不要屬下跟出去看看?”虞榮是怕宇文猛和漠塵其實沒本事找人,藉機跑了,雖然他不是以貌取人的那種人,可是他看宇文猛的樣子……確實不像是什麼道長。虞榮在擔心什麼,宴寧全都知道,他會不知道宇文猛看著不像道長嗎?可他還有其他什麼選擇?他不管宇文猛到底是什麼人,他只是想找回卞玉蘅。“算了。”宴寧說,“宇文道長讓我在這看人,我就看人吧。”隨後宴寧覷了眼宇文猛矮桌上另一杯沒撒的黃昏澗,想了想,還是沒忍住想嚐嚐他們剛剛拿出的美酒,於是就對虞榮說:“去,把那杯酒給我拿過來。”漠塵追出去的時候,外面已經沒了宇文猛的身影。他怔怔地在廊上站著,一抬眸,舞姬們翻飛著的嫣紅的水袖與樓閣飄蕩的窗紗都在他面前輕晃著,耳畔絃音悠長,這樣靡靡之景確實讓人紙醉金迷,不管是誰,看到這樣的景象恐怕都會發怔痴愣。畢竟這裡有美酒佳餚,有笙歌美人,在這裡,永遠也不會覺得寂寞無聊,所以漠塵以前總愛跑到這些地方玩。可是漠塵只要一想到宇文將軍生了他的氣走了,說不準今後再也見不到,他就惶惶難安,眼前的盛景美人剎那間似乎變成了煉獄夜叉,耳畔理應動人的管絃之聲也都變成了毒咒邪經,漠塵忽然間就有些明白,為什麼曾經風流不羈的宴寧,會說他在遇到心愛的人,便再也沒有來過這些地方。而他剛剛也說自己在遇上宇文將軍後就再也沒有來過——可他不是不想來,是沒機會來。漠塵沒有再看面前燈紅酒綠窮奢極欲的盛宴,而是仰頭看向天際。碧藍的雲天看不到盡頭,遠得他根本無法靠近,漠塵就猜想,宇文將軍是不是回到天界去了。他以前特別膽小愛哭,連樹非都說他是話本子看傻了,一隻吃穿不愁的狐狸,哪來那麼多功夫悲情敏秋。可是漠塵現在真的難過時,卻只是紅了眼眶哭不出來。他只是低著頭愣愣地往前走了幾步,心裡慌亂無措地根本不知道怎麼才好,結果在路過一個小廂房時被人一把拽了進去,飛速將門關上後將他按在了門身上。漠塵被嚇到了,張嘴輕輕喊了一聲,面前卻陡然壓下一道黑影。這廂房裡頭簾帳頗多,將屋內遮得有些昏暗,不過他們站的地方就在門口,外頭又未天黑,斑駁的光線便從木門鏤花的地方投進屋內,落到他面前那人的臉上,明明暗暗的,讓漠塵能夠看清那人是誰。其中一塊明光浸在那人的眼上,將他的眼瞳照的明亮,於是漠塵才發現,宇文猛的眼睛並不是真的邃黑如墨,那其實是更深些的褐,裡頭的溫柔在暗處其實要看得更加明顯,只是他一直沒有發現。男人抬起手來,漠塵以為他要打自己了,可是男人的重重揚起卻輕輕落下,最兇也不過只是揪著他的腮肉惡狠狠道:“你這個小壞蛋,你可真有本事!我才躲起來一會,你找也不找就想跑了?我看你才是負心漢……”後面宇文猛說些什麼其實漠塵已經沒在聽了,他怔怔望著宇文猛,隨後猛地撲到他懷裡,抱著他的腰哇地一聲哭起來。宇文猛都被他哭得愣了下,手掌在半空中停頓了會,最後放到漠塵背上,來回撫著他的脊骨安慰道:“你哭什麼?我又沒打你。”漠塵在他懷裡嗚咽著,也不抬頭,宇文猛聽著他委屈難過的哭聲,皺了皺眉說:“我把你臉捏疼了?抬起頭來我看看。”“我以為將軍你走了……”漠塵把頭埋在宇文猛胸膛上,哽咽道。宇文猛問他:“我能走去哪?”“回仙界了……”漠塵吸吸鼻子,“我沒法去仙界找你……”“你成仙就可以了。”“那也還得等三百年呢。”想到這裡,漠塵眼眶又泛酸了。宇文猛聽著他仍帶哭腔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