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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聲音喑沉微啞,幽徐低緩,是漠塵熟悉的聲音,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一看見宇文猛那張劍眉星目的俊美臉龐,原先被噩夢嚇醒也沒哭,這會兒心裡的委屈卻是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撲到他懷裡:“嗚……將軍你終於回來了……”漠塵哭得過於悽慘,就好像是宇文猛拋棄他了離開了許久,他們歷經艱辛萬年才終於重逢。可是宇文猛並未食言,他昨夜離去,今日天方亮他便回來了,一進屋後就看見漠塵在自己房間的床上躺著。宇文猛本以為他在熟睡,結果湊近一看小狐狸微微蹙著眉,睡得並不安穩,似在夢魘,正要叫醒他之際,漠塵卻自己驚叫著醒了。宇文猛摟著他,給漠塵順著氣道:“我就去了一個晚上,你睡一覺起來不久見到我了嗎?”漠塵倚在他的懷裡,雙手都抱著他的胳膊,覺得確實安全了許多,委屈道:“我沒有睡覺,我是被嚇暈的。”“嚇暈的?”宇文猛聞言不禁也皺起了眉,向漠塵問詳細的事,“怎麼回事?”漠塵抹了抹眼淚,告訴宇文猛:“我昨晚在你走後,就去找樹非哥哥了……”還果真去見了樹非,宇文猛無奈地扯扯唇角,聽漠塵繼續往下說著:“我們原先好好地在屋子裡熄了燈看花,結果樹非哥哥後來出去……”“熄燈看花?”宇文猛打斷漠塵的話,眉頭擰得更緊,“什麼花需要熄了燈才能看?”漠塵半分不察宇文猛語氣的差異,還在一旁解釋著:“牡丹花呀,我們賞花賞的好好的,但是樹非哥哥後來出去了一會,我就在他的床上發現了一條巨蛇,就被嚇暈了。”想到自己暈過去之前見到的那隻青色蟒蚺,漠塵心有餘悸地打了個顫,還是一副恐懼的模樣。然而他話裡省略了太多的事,比如是什麼品種的牡丹花,為什麼漠塵是在樹非床上發現的蛇,難道他們賞花是熄了燈在床上賞嗎?宇文猛聽著聽著又覺得自己腦袋上的綠草又如雨後春筍一般,發榮滋長得極快,原先以為他們須得暫時分開一晚就很慘了,沒想到這還有更慘的事在等他。雖說小別勝新婚,可他們還沒新婚呢就要小別了,小別之後又被告知自己的愛人於他不在那一夜,和別的男人夜裡熄燈賞花,要是放在以前,宇文猛可能又要訓一訓漠塵了。但今日,宇文猛只是沉默了會,便說:“牡丹裡有一種花,名為崑山夜光,受過月色照耀便會在夜裡發光,你和樹非看的是這種花嗎?”“嗯嗯,就是這種花。”漠塵點頭應道。宇文猛摸摸他的腦袋:“很喜歡那種花?”漠塵生性貪玩,對那種花談不上深深喜歡的程度,只是一時覺得新奇,聞言只道:“它會發光呢。”“以後我送你。”宇文猛笑著哄他,“現在我回來了,你也不用再害怕那蛇了。”不用宇文猛特地說,漠塵也是這樣的感覺,他總覺得只要宇文猛在著,就沒有人能夠傷害他,不過他今日還覺得宇文猛對他特別地溫柔,說話時語氣比平日還要輕上不少。想了想,他又靠在宇文猛胸膛前說:“將軍,我被嚇到了呢。”漠塵說這話存了些要宇文猛繼續哄他的意思,不過宇文猛這會兒在想著其他事,沒有察覺到漠塵的情緒,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又繼續說:“我給你帶來了雀兒酥,你還有什麼想吃的告訴我,我給你做。”漠塵聞言已經有些饞了,可他還是強撐沒有和宇文猛要點心,而是說:“將軍,我還懷著崽崽呢。”“嗯?”“我被嚇到了,崽崽也被嚇到了,你不覺得該請柳掌櫃來給我看看嗎?”漠塵揪著宇文猛的衣裳道,“我聽樹非哥哥說,柳掌櫃昨晚就回來了呢。”宇文猛微微怔忡,不過一切他都順著漠塵意思,答應道:“好。”停頓半晌,他垂下眼眸,最終還是沒忍住問漠塵,說:“漠塵……你還記得你是在哪出生的嗎?” 這個問題有些莫名了, 漠塵證了怔,回答道:“我生在長雪洲呀……”九洲之中四季有雪的地方不少,可只有長雪洲是人煙罕至之地。自古以來,只有人煙稀少的地方才有諸多雪狐之類的靈氣動物生存,畢竟在人跡多的地方, 它們總是會被獵殺。想了想, 漠塵又補充道:“不過我出生後不久, 就被樹非哥哥帶來博物洲修煉啦。”宇文猛聽完又是沉默著,許久後才問了漠塵一句:“那你……想不想回長雪洲看看?”“不想。”漠塵往被子裡縮了縮,像是畏寒似的, “我怕冷的。”長雪洲積雪終年不化, 不論夏冬總是一副銀裝素裹的模樣,漠塵雖然出生在那, 可是這麼多年他卻很少回長雪洲看過一眼。一來他在長雪洲沒有什麼牽掛的朋友與親人,二來他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雖然是雪狐, 可是卻十分畏寒怕冷, 所以他是絕對不會主動前往長雪洲那種地方的。宇文猛見漠塵實在不喜歡長雪洲,便打消了帶著漠塵前往那裡一趟的念頭, 只為他掖好被角說:“你先休息著,我去請柳掌櫃來看看你。”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