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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邊宴寧得了宇文猛願意幫助他尋人的承諾,便懇求宇文猛現在就幫他找人,只要找到,必有重謝,宇文猛掃了他一眼,說:“找人不急。”宴寧怎麼可能不急,他一夜沒閤眼了就在河邊找人,半柱香的功夫都等不了。宇文猛只得告訴他:“你要找的人,早已不在這條河裡了,又怎麼可能找得到?”宴寧怔住,愣愣問道:“宇文道長為何如此篤定,他已經不在河裡了?”宇文猛嗤笑一聲,反問他:“這河流湍急,底下暗流水漩極多,河口又直通入海,他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在河裡待那麼久?”“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宴寧焦急地解釋著,話說了一半卻又頓住,喉結滾動兩下澀澀道,“他水性極好,還會武功……”宇文猛說:“那他也肯定上岸了,河裡沒法待人。”宴寧是個王爺,從小在金屋裡被嬌慣著長大,一向高傲,如今這樣和宇文猛好聲好氣地說話還是 漠塵聽了宇文猛這麼說又覺得他真是厲害, 雖然人人都說鎮魔塔裡的浮雲枝無所不知, 可他覺得宇文猛比起浮雲枝來也是不差的。“可是那個宴寧王爺什麼都沒說呀。”漠塵好奇地問,怎麼宇文猛就篤定宴寧找的那人不是人呢。“他說了。”宇文猛低笑一聲,帶著漠塵走到安河畔, 望著湍急的河面道,“水性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在這樣的河裡一直待著。”宇文猛沒有告訴漠塵的是,那日宴寧攔下畫舫搜人, 他先是回答沒見過其他人,後又冷嘲宴寧說他就是騙他了又如何, 他知道了也是不會說的。這些話半真半假, 真的是他確實沒見過其他人,假的是他知道那人在哪。說到底, 宴寧攔他們的畫舫攔的也不冤, 因為宴寧要找的那人就攀在他們畫舫的底部,除非有人下水去畫舫底下摸人, 否非是絕不可能尋到那人的。而從宴寧攔住畫舫到離開,足足用了一刻鐘還多的時間。這世間水性好的人不少, 能長時間在水裡閉氣的人也很多, 可是能在那樣密佈暗流的安河底下一直攀在船身下, 還能整整一刻鐘都不浮上水面透氣的人, 是絕對不存在的, 若說是條修煉成精的魚, 那還差不多。可這也不太對, 因為最後那人洑水離開時他看到的卻是個完整的人影,況且如果他能變回魚,那就不用扒在船底躲人了。這下一向覺得這人間界沒有什麼事是難得住他的宇文猛也有些好奇了,答應幫宴寧尋人,也存了些為自己解惑的意思,但更多的是為了哄他的小狐狸高興。宇文猛望著肩頭神采奕奕,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客棧裡掏出功德樹看看有沒有長出小嫩葉的漠塵微微勾起唇角——骨墨那白皮死鬼竟然敢那樣欺負他的小狐狸,要是再叫他碰上,他定是要將他那一身死人皮狠狠剝下,做成撥浪鼓送去給雲採夜和他那小徒弟,祝他們早生貴子,再給漠塵納雙合腳的鞋墊天天踩才好。不過宇文猛見漠塵被轉移了注意力,似乎沒再記得自己剛剛被人罵醜的事了,可是一進客棧後就迫不及待地變回了人,還不等他催促就乖乖穿上了衣衫,又對著屋內的鏡子仔細梳理了下頭髮,攬鏡自照半晌,才取出功德樹看有沒有長葉子,宇文猛這才發現他還是記著的。宇文猛看著他這樣,心裡又是想笑又是心疼,看來小狐狸還是在委屈自己被人說醜,想來在毛毛長齊之前都不願意再變回狐狸模樣了吧。“一、二、三……”漠塵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指頭,點著功德樹上的小嫩葉,確認卻是新長了兩片芽葉後狐狸眼滿足地眯起,放話道,“一百年之內,我肯定能讓它長滿葉子的!”宇文猛笑著坐到他身邊,附和道:“是的。”漠塵又說:“我感覺成仙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呀。”宇文猛聽到他這句話,幽邃的眼底眸光微閃,但最後也只是笑了笑,沒有說別的話。而宴寧王爺回去後似乎也是沒其他選擇了,在傍晚的時候派了一個護衛來洮臺客棧請宇文猛去王府,照宴寧的意思來說,在找到人之前宇文猛一直住在王府裡也是可以的。宇文猛收拾東西時,隨口問了一句:“怎麼不是宴寧王爺過來?”按照河畔那小王爺折了傲骨低聲下氣求人的模樣,宇文猛覺得宴寧要真的決定求他幫忙找人,那也應該是他親自來客棧請他出山才是,怎麼會只叫一個護衛過來?護衛聞言也有些無奈,苦笑一聲道:“我家王爺……中暑了。”宇文猛和漠塵聽到這話時都愣了下,隨後又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最近本來就天熱,也不見一場雨下來澆滅點暑氣,宴寧上午穿著那麼厚的一身衣衫在河邊走,就沒歇過腳。雖說有下屬給他撐傘,但這是個鐵人也扛不住,更別說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小王爺,所以宴寧理所當然地中暑倒下了,把王府裡的人嚇個半死,急急忙忙往皇宮裡遞了牌子去請御醫診治。宴寧模模糊糊間,強提著一口氣讓屬下來洮臺客棧請宇文猛,就怕自己這一倒安河邊沒人看著了,叫他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