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為刀鞘我為刃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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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含霧,明月伴雲,百年道觀,晨鐘迴盪,道音繚繞,縈迴大殿。
度蒼生,渡此生,脫苦厄,止干戈,復淨土。
春申數日連言夢及父母姊,江南念為安其心,擇日攜之往齊八爺所薦道觀,上香供奉親人。
為首春申於牌位下叩頭,旁有誦經道士。
春申覆拈一炷香,為江南念與陳皮祈消災福。
之後恭謹隨觀中師傅行諸流程。
江南念來此,在太乙救苦天尊前獨為張麒麟請了一炷解災香,又與觀中五百銀元與香油果品同供。
待江南念隨著齊八爺回到客房,便懶散地斜靠在榻上閤眼休憩。
案上書本擺放一側,沉香菸霧嫋嫋升騰。
“月月兒,把手給我。”
齊八爺挽起衣袖,浸溼帕子,拉著她的手指仔細擦拭。
“你剛供奉給誰?”
江南念未睜眼,懶懶開口。
“遠方的故人,唯願他平安。”
齊八爺在銅盆洗淨雙手,回身為她的手指塗上雪花膏,緩緩揉搓。
“月月兒,當真善良。”
江南念將那串道長所贈的硃砂流珠挽於手上。
扯起微笑,坐起身子整理秀髮,目光斜斜打量著齊八道爺。
“齊恆,我呢,可是殺人不眨眼。善良,我沒有。”
“在我心中,你是就好。”
江南念淡淡的笑了笑,這齊八倒生了好一張利嘴。
觀中有相熟的居士派人來請齊八爺過去飲茶。
齊八爺幾番叮囑後,才在江南念不耐煩的催促聲中離開。
她亦毫無睡意,信步出門。
在道觀中漫步,來到一座地勢較高、四周空曠的亭子。
目光投向曠野的遠端,在驕陽的映照下,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她凝視許久,輕嘆一聲,將目光拉回眼前。
“還不出來嗎?”
江南念語氣平靜,身後跟了多日之人終於現身。
“為何跟著我?”
“我不知。”
依舊抱著刀的沉默刀客悶聲答道。
關中刀客,總給人一種神秘之感。
聞其名,卻不知其何人。他或許是個農民,或許是個屠夫,亦或是個落魄書生。
他可能是你生活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人,然而,你決然想不到,他竟是一名刀客。
就如眼前這刀客,一身落魄。
即便他已整理過自身,出現在她面前。
仍是穿著麻衣、腳蹬草鞋,鬍子拉碴,一副乞丐般的潦倒模樣。
自他失去團頭後,手下刀客便各奔東西。
他愈發木然,懷揣著一把刀,隨乾旱的背井離鄉的災民一路顛沛流離。
他幸得月亮僱傭,然而,月亮卻因他的毒癮離他而去。
毒癮發作時,他無力地用頭撞擊牆壁,搖晃的樹影中映著他的月亮。
他將頭埋進冰冷的水中,水中亦有他的月亮。
他揮刀起舞,寒光中他的月亮閃現。
她似無處不在,卻又遍尋不得。
他一次次在大煙館外徘徊,小廝手持煙桿引誘他。
他如魔怔般跟至門口,在嫋嫋煙霧中望見她憤怒的面容。
“你不配握此刀。”
他似醒非醒似悟非悟,轉身狂奔,他一定要尋到她。
他歷經艱辛,戒掉了多年前染上的鴉片。
循著那句“長沙見”的指引,終於找到了她。
她風采依舊,引人注目。無人不為她傾心,而他卻不敢上前。
她在人群中閃閃發光,他在人群后角落裡偷窺別人得幸福。
他晝伏夜出,暗中跟隨她,默默地遠遠注視著她。
他不敢輕易現身,因為她討厭他。
他不善言辭,只能抱緊懷中那把關中刀子動了起來。
舞動之時,刀光閃爍,只聞刀風,不見人影。
此刻,他如魚得水,這是他的天地。
如此身手,也不枉他人贊他:膽量過人,臂力出眾,武藝超群,飛簷走壁,如履平地,步履矯健,快如駿馬。
收刀入懷,他重新蹲在角落,抬頭凝視著她,眼神中透露出渴望得到誇獎的急切,宛如一個期待讚揚的孩子。
他木然喃喃說道:“我能駕馭這把刀,我已戒了煙,求你別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