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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思慕小何氏,也曾繪製出她的畫像,令人往均州去找,可小何氏只是途徑,心腹又掩人耳目,當然無跡可尋。”鐘意隱約猜到了接下來的發展,心也微微沉了。“後來,父皇於太原起事,皇兄是李氏一族中的騰龍,前途無限,即便是長兄,也不能遮掩他分毫光芒。”“後來,也有人見到了他書房中的那幅畫像。”“那人告訴他,那是何家唯一的女郎,已逝右驍衛將軍何朝的女兒。” 隱秘內室一片安寂,益陽長公主沒有繼續說下去,鐘意也沒有催問,只靜靜望著那盞暈黃的燈火出神。半晌,她才低聲道:“所以,陛下娶了大何氏?”“對。”益陽長公主輕輕頷首,又道:“那時父皇已經起事,聲勢浩大,皇兄之上雖有長兄,但也如同今日青雀一般,是嫡次子,再則,任誰都能看得出,他的才幹與氣魄,無一不勝於長兄,麾下文臣武將眾多,皆非凡俗之輩。”鐘意道:“所以,何家……”“何家心有顧慮,從沒有將自己家中有二位女郎之事說出,更不曾提及家中女郎身負鳳命這件事。大何氏頗有美名,未及及笄,前往何家提親的人便絡繹不絕,然而何家人面上不顯,卻對這女兒心存期許,當然不會輕易許婚,直到父皇差人登門,為皇兄求娶。”“那時天下大亂,李家自太原起事,兵多將廣,頗有問鼎天下之勢,何家老太爺思及多年前那道人所說的“母儀天下”,心中激盪,與一眾族老商議過後,便決定將大何氏嫁與皇兄,在她出嫁前夕,又喚了她到近前,將多年前那樁舊事說與她聽。”“大何氏自幼便得何家全力教導,所受的教養並不比長兄何玄遜色,面上溫婉平和,實則也是心高氣傲之輩,聽聞自己乃是天定的國母,又將嫁與皇兄,心中的志得意滿,可想而知。”“在這場孿生姐妹之中的較量中,何家人選擇了她,而她也沒有辜負何家人的教導,成了最終的勝者,你應該可以想象得到,她嫁入李家時,是何等的躊躇滿志。”鐘意始終靜聽,到此處方才問道:“陛下他在這期間……沒有再見過大何氏嗎?”“沒有,”益陽長公主搖頭道:“那時天下大亂,紛爭連綿,李家與何家雖為大族,卻也沒有閒心仔細操持這樁婚事,納采問名等等過程都頗縮減,只用了三個月時間,便將大何氏娶進了李家——局勢所限,何家也沒有不滿。”“那陛下便沒有疑心過嗎?”鐘意道:“倘若認錯了人……”“畫中人同大何氏生的一模一樣,誰會再有疑心?”益陽長公主苦笑道:“昔日是皇兄傾心,與小何氏相處時間不久,而誰都能想到,何家會有一雙女郎,且另一個還不為人知?”鐘意微生感慨,又道:“那麼,大何氏知道其中內情嗎?”“成婚當晚,她便知道了,”益陽長公主微合了眼,嘆道:“那日皇兄大喜,酒後醺然,見了新婦,當然會同她提及前番舊事,不說你也能想到,這對於心高氣傲的大何氏而言,無疑是當頭一棒。”“何家老太爺將當年舊事說與她聽,便是認定了她才是那跛足道人口中的未來國母,而她自己,也確信無疑,陡然得知皇兄心儀之人乃是未曾謀面過的、被何家捨棄掉的妹妹,她怎麼能受得了?”“這豈不是說,她才是何家的災星,卻頂替妹妹,奪取了妹妹的榮華與夫婿?”“姐妹倆從未見過,哪來什麼深情厚誼,驟然得知此事,不心生怨尤,那才怪呢。”益陽長公主說及此處,亦是心有慼慼,轉向鐘意,道:“假如你是大何氏,你會同皇兄坦白,明言此事嗎?”鐘意怔住了,默然良久,方才低聲道:“不會吧。”要怎麼說呢?說我不是你的心上人,只是機緣巧合,頂替了她而已嗎?然後呢?李家會怎麼做?成為她丈夫不過一日的皇帝,又會怎麼做?皇帝並非沒有主見之人,刨根問底,一定會找到小何氏的。再然後,他會怎麼做?反正姐妹二人相像,再交換回去,也不會有人察覺出異常吧。大何氏自幼被何家教養,對於家族的歸屬感遠比小何氏深,若無意外,何家人必然會選擇她的,可是,倘若她才是何家的災星,何家人是不是也會像當年捨棄小何氏一樣捨棄她?英俊不凡的夫婿,母家眾人的期許,以及令世間女郎心嚮往之的皇后寶座,如果眼睜睜看著失之交臂,於她而言,簡直是同三十三層天宮跌到了十八層地獄。往好處講,即便何家沒有將小何氏換回來,坦白之後,她的夫婿會以怎樣的眼光看待她?新婚的,大何氏做了王妃,李睿也成了秦王世子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