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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會這樣想?”崔氏詫異極了,隨即笑道:“秦王確是皇后之子無疑,我親眼所見,怎會有錯?”鐘意難以置信:“親眼所見?”“那是初九宮宴,你祖母身體不適,未曾出席,太后便將我叫道身邊說話,那位置離皇后很近,”崔氏目露回憶之色,徐徐道:“她發作的突然——要知道,估摸著日子,皇后原該正月十五臨盆的。太后嚇了一跳,我也驚住了,趕忙扶她進了內殿,又遣人去請陛下。”鐘意的心有些亂了:“阿孃,你親眼看著皇后生下秦王的嗎?”“太后留在內殿,我也陪著,秦王出生後,我還看了一眼——你不要用這樣懷疑的眼光看我,”崔氏斜她一眼,道:“我那時已經生了你大哥,孩子是不是剛出生的,必然分辨的出。”鐘意心思一轉:“阿孃,你確定那人是皇后嗎?”“你傻了不成。”崔氏抬手敲她額頭,無奈道:“我好歹也是國公夫人,每逢宮宴,便能見皇后一回,再則,即便我認不出,難道何夫人這個母親也認不出女兒,那麼多命婦都認不出皇后?”鐘意輕輕“哦”了一聲。“好了,這話也就跟我說說,別人面前不要提,”崔氏叮囑她:“聽見了沒有?”鐘意輕輕應聲:“知道了。”……這場燒尾宴,鐘意只請了幾位宰相,又叫越國公和閻立本這兩個親眷作陪,她原是想叫哥哥們也來的,然而轉念一想,輩分上不合適,便作罷了。設宴借了青檀觀的地方,益陽長公主必然是要列席的,不過這也好,席間若只鐘意一個女郎,未免有些尷尬。席位都是排好了的,人手也是越國公府準備,舅舅崔東閣聽聞後,專程送了個擅於切膾的廚子過去,叫諸位宰輔一品時鮮。越國公與閻立本是一起到的,還額外帶了位客人,益陽長公主一見便笑了:“立本的畫技入神,登善書法遒勁,亦是英才,二人齊聚,當真難得。”褚遂良笑著施禮:“長公主謬讚,我怎麼能同立本相提並論?”越國公是鐘意父親,閻立本是她舅父,他們帶一位客人來,她自然不會驅逐,吩咐人再備碗筷桌椅與一應制物,不多時,等幾位宰相俱至,便吩咐開席。酒是洛陽紅,膾是梨花白。切膾最好的材料是鯽魚,廚子動作快如風,疾如電,但見刀影連閃,面前盤中便是薄薄覆了一層魚肉,當真是青魚雪落鱠橙虀。幾位宰相皆非凡輩,言談之間,鐘意頗有所得,英國公李績奉命編撰《唐本草》,席間道:“我聽聞居士藏書甚多,近來頗好醫典,若是便宜,怕要來求借些。”“醫者活人性命,大功德也,哪裡用得上求字?”鐘意笑道:“今日宴罷,我便叫人收拾出來,送到國公處。”時下典籍多半把持於世家大族之手,這也是他們最重要的傳承之一,若要世家拿出來,當真比登天還難,有些奇珍古籍,千金也換不得。英國公這些時日在世家那兒碰足了釘子,聽她應得痛快,心中敬佩,擊節讚道:“居士氣度,不弱鬚眉。”房玄齡笑道:“不如此,安可稱宰輔?”“今日委實盡興,”益陽長公主環視左右,撫掌笑道:“大唐七位宰相聚在,又有擅書畫者,何妨撒墨紙上,共留此日?”眾人含笑稱善,於是令人備筆墨紙硯,閻立本作畫,褚遂良題字,珠聯璧合,房玄齡、杜如晦、李績、何玄、王珪、魏徵與鐘意,七人各取印鑑,覆於紙上。畫上墨跡微溼,鐘意吩咐人盯著晾乾,笑道:“我今日做東道,這畫便昧下了,改日拿去狐假虎威,也是好大威風。”眾人笑道:“但管拿去。”……御史唐勉因彈劾秦王觸怒皇帝,被貶永州長史,便是今日離京。背了行囊,他辭別親友,到城門處,卻遇上了一位故人。“秦王殿下,來此有何貴幹?”唐勉停下腳步,道:“看我有多落魄麼?”“來送唐長史,”李政下了馬,道:“永州路遠,路上小心。”唐勉看他一眼,轉身離去,沒幾步,又回過身來,道:“陳周保舉大郎做朝議郎,我知他是殿下的人,不願受你恩情,已經留信,叫他推掉了。”“令郎才幹足堪勝任,”李政將韁繩遞與侍從,示意他走遠些,方才道:“長史若因你我私怨,令他推辭,未免有失公允。”“王爺這算什麼,”唐勉冷笑道:“施加恩惠?”“都不是,”李政道:“就事論事而已。”他平視唐勉,道:“長史彈劾我,並無私心,是為大唐千秋計,恪盡御史職守而已,我安能生怨由之心?施加恩惠,更是無從說起。”唐勉聽罷,目光有些複雜,頓了頓,道:“我並非東宮一系。”李政道:“我知道。”唐勉定定看著他,道:“即便王爺善待我的家人,他日再為御史,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加以彈劾。”“太子是儲君,我是臣,”李政道:“你不過盡應有之分,何罪之有。”“王爺,有時候,婦人之仁是要不得的,”唐勉咳了起來,手掌輕拍胸口,好一會兒,才安穩下來,繼續道:“他日未必不會反噬自身。”“你把這叫做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