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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呢,前世死後,除去母親家人會傷懷,大概沒有多少人會在意吧。玉秋聽她話語傷感,一時之間,卻不知如何安慰,玉夏卻忽然道:“居士,您看山下。”鐘意側目下望,便見一行人執著火把,冒雪登山,夜色寂寥而幽深,那火光連成一線,遠眺過去,竟有些說不出的暖人。“是什麼人選在這時候登山?”玉秋有些遲疑,道:“今日可是年關啊。”玉夏也有些怕,觀外護衛們迎上前來,將她們護在身後。山下那行人來的很快,人還未到,便聽馬蹄聲達達,鐘意站在山門處,便覺有道目光投到自己面上,既熾熱,又有些柔和。為首之人身著玄色大氅,身姿挺拔,肩上落雪深深,山門處懸著燈籠,亮堂堂的,映出那副英俊堅毅的面龐。他隨手將火把遞給侍從,翻身下馬,大步上前,笑著喚她:“居士。” 好茶鐘意見他前來,又驚又怔,半晌才道:“你不在宮中守歲,到青檀觀來做什麼?”鵝毛大雪伴著觀外燈光飄浮而下,紛紛揚揚,有一片落在她眼睫上,輕輕眨一下眼,那片雪花便悄然化開,在她平淡的眼波中消弭無蹤。“每年都在宮中守歲,好沒意思,”李政站到她面前去,挺拔身軀遮住了漫天飛舞的雪花,道:“想了想,還不如來觀裡拜菩薩呢。”鐘意出家,雖打著菩薩入夢的名頭,但還是入道門做了女冠,時下道門的階位也略比佛門高些,誰叫李家說他們的先祖是李耳呢。她笑了一下,淡淡道:“這是道觀,哪裡來的菩薩?”“怎麼沒有?”李政略微前傾幾分,低聲道:“你便是我的菩薩。”鐘意眉頭一跳,道:“秦王殿下,我看你又要討打。”“玩笑話也說不得麼?”李政笑吟吟道:“罷了罷了,不同居士饒舌,我先去拜見姑姑。”鐘意掃他一眼,他也不怵,含笑回望,最終,鐘意讓開道路,叫他們一行人進去了。……臨近子時,新舊交接,長安城中的千家萬戶,似乎都歡騰起來了。越國公府內雖也熱鬧,較之往年,卻差了幾分氣氛,鍾老夫人環視四周兒孫,傷懷道:“可惜阿意不在這兒……”府裡只有鐘意一位女郎,驟然少了,誰都覺得不自在,這種事情,別人不好開口勸,崔氏忍著心酸,勉強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阿意也有她自己的路要走,倘若知道祖母為她憂心記掛,也會心中不安的。”鍾老夫人身為祖母,為孫女難過,崔氏這個生母只會更難過,她素來體貼小輩,心中有些後悔:“怨我,怎麼提起這個來了,倒叫你們一起傷心,罷了罷了,擺飯吧。”崔氏應聲,又吩咐長媳劉氏:“安國公府那邊,往年裡送什麼,今年還是照舊,別因為這樁婚事影響了。”劉氏恭敬頷首,一擺手,僕婦們依次入內,奉了菜餚上桌,而此時,安國公府內也正說起此事。“幼亭年紀不算大,與阿意的婚約取消,倒也不必急著再選,”侍從們在案上擺了菜餚,李氏不急著動筷,而是同丈夫道:“不然,傳出去也不好聽。”安國公頷首道:“是這個道理。”李氏又問沈復:“你覺得呢?”沈復心中浮現出一道麗影,眼瞼低垂,道:“都依母親便是。”這個兒子一向都是令人滿意的,安國公讚許的點頭,又問長子沈安:“過了年,你就要外放出京,行李都收拾好了嗎?地方上如何施政,同僚之間如何相處,心中可有考量?”沈復自幼便養在李氏膝下,受母親教誨良多,頗有世家雅量風範,才氣斐然,年及弱冠,便由皇帝欽點,升任正五品黃門侍郎,正是該春風得意的時候,相較之下,年長他幾歲的世子沈安便差了些,前不久才因父親恩蔭,做了華陽縣令。那是京兆府治下二十二縣之一,雖不及萬年、長安這等赤縣,卻也是畿縣之一,堪稱天子腳下,已經是極好的去處。美中不足的是,華陽縣令乃正六品官位,又不在京師,比起居於中樞,官居五品的弟弟來,未免有些拿不出手。沈安低下頭,猶疑半晌,道:“阿爹,我一定要去嗎?”安國公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放下筷子,眉頭大皺:“你說什麼?!”沈安性情寬柔,見父親作色,立即噤聲:“沒什麼。”“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去,卻沒去成嗎?華陽距長安不過一日之遙,但凡做出點什麼,便能被陛下看見,”安國公見他如此,心生怒意:“我厚顏求了多少人,才把你送過去的!”“食不言,寢不語,”李氏勸道:“有話也留到飯後再講,今日可是年夜呢。”沈安自幼養在沈老夫人身下,見他被兒子訓斥,她比李氏還要心疼:“我倒覺得不去也罷,人在任上,雖然離家不遠,等閒卻也不得還家,哪裡比得上長安自在?”沈安也眼巴巴的看著父親。扶不起的阿斗!安國公好容易落下的火氣重又升起,重重拍案,道:“吏部文書已下,絕不可改,你若想知道抗命下場如何,但可一試!”他既動怒,底下庶子庶女都停了筷子,不敢做聲,沈安面色更是難堪,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