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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雪木然站起身,任由金燦扶著來到池邊。可仍舊是看著水池發呆。“惑姑姑,你看紅色這條,多調皮,搶了好多魚食。”儘管金燦努力做出欣喜的樣子,惑雪卻始終沒有半點回應。金燦也不再強求,默默陪在她身邊。惑雪站累了,終於有了反應,看看太陽,輕聲嘆道:“傍晚了。”傍晚,是帝無垢離宮的時刻。後宮只不過是少了一個人,為什麼就感覺空落落的。這乾坤宮似乎也清冷了不少……惑雪雙手搓搓臉頰,自己在做什麼。自己明明不是傷春悲秋之人。雖然這樣安慰著自己,然而心裡並沒有好受多少…… 皇上他老人家還有什麼吩咐惑雪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如平常一樣:“用晚膳吧。”“是。”金燦叫了一名小太監去御膳房,夏天吃得略晚些,離正式吃飯還有半個時辰。惑雪也才想起這茬,訕訕道:“早吃完早睡覺。”金燦提醒道:“惑姑姑,吃完飯半個時辰後,還要喝藥。”聽到喝藥,惑雪立刻有了精神:“喝藥?我身體好,恢復的快,病好了。不用喝藥。”金燦堅持道:“皇上走之前吩咐過。”想到帝無垢,惑雪又有點失落:“反正他不在,不喝他也不知道。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金燦堅持道:“惑姑姑,這是皇上的口諭,不喝就是抗旨。”惑雪往後院走去:“這事一會兒再說。”雖然只有惑雪一人吃飯,但御膳房仍是按帝無垢在時的標準上的。想必帝無垢也特意吩咐過。沒有帝無垢再給她夾菜,惑雪默默提起筷子。金燦輕聲道:“惑姑姑,需要奴婢佈菜嗎?”惑雪說道:“不必,我習慣自己吃。你坐下一塊吧,這麼多也吃不完。”金燦惶恐道:“惑姑姑饒了奴婢吧。”古人就是教條,惑雪心中嘆口氣,吃了點。然而沒什麼胃口,吃的並不多。吃完飯,惑雪沐浴完便進了寢殿,倒在床-上無精打采,心思神遊天外。金燦端了藥過來:“惑姑姑,該喝藥了,剛剛奴婢在外面喊,惑姑姑沒有應。”惑雪沒起,側躺在床-上,有氣無力道:“把藥偷偷倒掉,沒人知道。”金燦勸道:“惑姑姑,皇上吩咐,如果惑姑姑堅持不喝,就要奴婢去外面喊暗衛,點了惑姑姑的穴、灌下去。”惑雪扁扁嘴,狐疑地看著金燦:“金燦,你被皇上收買了吧,一口一個皇上來壓我。”金燦惶恐道:“皇上吩咐,惑姑姑出現任何問題,唯奴婢的腦袋試問。”惑雪無奈坐起身:“好了好了,怕了你。我喝還不行嗎?”惑雪端起藥,皺下眉,一仰頭,咕咚咕咚喝完,吃了顆蜜餞:“現在行了吧?皇上他老人家還有什麼吩咐?”金燦說道:“回惑姑姑,皇上吩咐,惑姑姑要早睡晚起,養好身體。”不都是叮囑早睡早起嗎?怎麼還有叫晚起的……惑雪咕噥道:“皇上的要求還多。”嘴上抱怨著,心裡卻是極甜蜜,那點縈繞著她的傷感,已經消散許多。金燦退出去,惑雪自己一個人在偌大的寢殿,有些清冷。留了一個朦朧的夜明珠,將其餘燈盞盡數熄滅。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望著與寢殿裝潢格格不入、在帳頂的貝殼風鈴。帝無垢現在應該出京城了吧?是連夜趕路還是夜宿野外?還好現在天不冷,睡在外面也凍不著。可是蚊子蒼蠅會不會吃了他?惑雪睜著大眼,一點睡意都沒有。拍拍腦袋,想他做什麼,他都不帶自己出去。閉上眼,開始數羊。可越數越精神……直到惑雪數到近一千時,終於睡著了……半夜,帝無垢…… 惑雪不見了半夜,早已出了京城,騎著馬趕了一個時辰路的帝無垢,馬速忽然慢了下來。直到徹底拉住韁繩:“籲!”棗紅馬被他拉得在原地轉了一圈,忽然他緊擰的眉頭舒展開,像是下定了決心,掉轉馬頭,飛快往京城的方向趕去。京城某個大宅院裡,一群暗中值夜的屬下,眼睜睜看著、明明已經走了很久的皇上,又回來了……這是不微服私訪了?帝無垢似乎很急,沒有任何吩咐,便直奔後院有秘道的房間……帝無垢沿著曲曲折折的地道,一直來到寢殿下方,按動幾個機關,洞口開啟,帝無垢踩著臺階上來,便看到正睡得人事不知的惑雪。看著她安靜的睡顏,一顆擔憂的心終於落迴心窩,一片柔軟。僅僅是大半天未見,就思她成狂,總覺得心裡像遺失一大塊。與其一直記掛擔憂,什麼都做不下去,還不如將她放到身邊。最多身邊安排一個護衛跟著,也多雙眼睛,還能給他跑跑腿。帝無垢在床沿坐下,摸上那絕美的小臉,俯身輕輕在那唇上啄了一口,才點了她的睡穴,去衣櫥裡拿她的衣服。然而最終只拿了一件。這些衣服太過奢華,不適合在外穿。一路風塵,又是暗訪,太招搖也不是什麼好事。帝無垢將惑雪抱在懷裡,復又下到地道離去。早上,辰時,金燦等在大殿外,一直未見惑雪開門。想想昨晚,明明比平時早睡了一個多時辰。金燦推開門,大殿裡靜悄悄的,明顯惑雪未醒。“惑姑姑,用早膳了。”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