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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萌被他嚇了一跳:“教主,你看起來不大好, 我可以留下照顧你啊。”楚寒仙竟然不怎麼抖了, 就是側坐著的姿勢僵得就跟雕塑似的, 不像是沒有事情的樣子, 就連他開口時的聲音也顯得格外吃力、緩慢:“我壓制不了多久寒氣, 你還不走的話, 會被凍死的。”簡萌是覺著有點兒冷颼颼的,但也還是可以承受得住,或許是系統給她開了外掛,也或許是原主的體質問題,反正他的寒氣對她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所以,簡萌相當有恃無恐,不但不走,還重新握住了他青筋泛起的手,堅定地說:“不,我不走。”“你……”楚寒仙似有幾分怒意,身體搖搖欲墜,不知是被她氣的,還是已經快忍不住亂竄的寒氣。“我沒事的。”簡萌抬起了兩人交握的手,“你看,我是不是沒有被凍死?”楚寒仙當然什麼也看不見。他只是愣在那兒。瞎了這麼些日子,他的感官變得格外敏銳。在他彷彿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難以忍受那股似要鑽進骨頭裡去的冷氣時,卻忽然有一雙手握住了他,明明那麼柔若無骨,卻似乎有著驅散冰雪的魔力。他忘了一切,忘了寒冷,忘了自己,唯一記得的只有她掌心裡的溫度。令人眷戀、不捨、貪婪地想要汲取更多……更多……他不自覺地回握住了她的手。見他總算安靜下來,簡萌笑了,摸了摸他的頭頂:“真乖,你很冷是不是?那邊兒有軟榻,我扶你過去躺著,蓋上被子,好好兒睡一覺。”楚寒仙:“你要走嗎?”他冷得牙齒也在顫,說話時聲音也更顯得楚楚可憐,抬起眼睛看向她的方向,神情透著幾分極美的脆弱,薄唇也微微抿著,彷彿是緊張著她的答覆。“我不是說了不走嗎?”簡萌跟哄孩子似的語氣,她攙著他的胳膊,“來,慢慢兒站起來,行不行?”不知為何,她一靠近,他的寒氣就不那麼厲害了。楚寒仙本來可以自己站起來,卻仍是由著她幫忙,還彷彿站不穩似的將手臂搭在了她的肩上,看起來就像是將她摟在了懷裡似的。到了榻前,她鬆開了手,他心裡頓時就空了空,忍不住扯住了她的衣角,一句話也不說,就是沉默地坐在榻上。他自己尚不自覺,但看在別人眼裡,就像是個想要人陪、卻又逞強著說不出口的小可憐。別說她還得完成哄他睡覺的任務,就是沒有這個任務,也不見得能狠心丟下他一個人這兒。正當她準備哄哄他時,他卻忽然開口了,聲音低低的:“我很冷。”簡萌就說:“蓋上被子會好一點。”楚寒仙躺下,蓋好被子,卻還是朝著她的方向,幽幽道:“還是好冷,小兔,你陪我一起躺著。”簡萌脫了鞋,上了榻。楚寒仙湊近她,長睫眨了眨:“小兔,你身上好暖和,我抱抱你,就一會兒,好不好?”他居然還會問她的意見了?簡萌:“不!”他睫毛輕顫,底下的眸子光芒黯淡下來,神情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傷心有多傷心,卻還只能悶悶地吐出一個字:“哦。”簡萌看著只想笑,她伸出手想像抱小孩兒那樣將他抱在懷裡,卻發現他的身體太高大,她壓根兒抱不住,所以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心裡暗罵了一句這任務太坑了。哄人睡覺就哄人睡覺,還非得抱著?楚寒仙在她貼過來時,就已經僵住了,之前有多傷心,現在就有多歡喜,只是他沒料到這份兒歡喜裡還夾雜著……煎熬。他其實已經不大冷了。儘管他也覺得驚異,但事實就是如此,她就是有一種能讓他的寒氣平息下來的力量。他現在只覺得熱,她輕輕的呼吸,她拂過他臉頰的秀髮,她抱著他的那雙手……都令他心裡那把火愈燃愈烈。然而,他卻一動也不敢動。心跳得如擂鼓。他怕自己稍稍一動,就會控制不住地做出些事情來,儘管他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卻莫名地有一種既期待又畏懼的心理。她在輕輕拍著他的背,似乎是在哄他睡覺。許久,她的動作漸漸停了。她睡著了。這個認知令他莫名地緊張又歡喜。他緩緩地,試探地,輕輕地,親了她的側臉。和他想象中一樣……又軟又甜。 我的教主,不可能那麼可愛(六)旭日初昇。楚寒仙像是平常一樣早早地就醒了。接著, 他察覺到手臂上微沉的重量,驚疑片刻,昨晚的記憶也伴著加快的心跳一同復甦了。哦,是小兔。他剛剛鬆了口氣,卻又不自覺地手腳僵硬起來,似乎怕吵醒她似的,悄悄地將頭側過去, 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看見的場景卻令他忍不住屛住了呼吸。他倒是忘了,他的眼睛這時候是該恢復了。他沒有讀過什麼書, 他娘認為那是最無用的東西, 對他唯一的期望就是成為江湖第一的高手,然後像一柄最鋒利的劍,刺進仇人的胸膛。所以, 他其實對驚鴻一瞥的含義理解得很含糊, 但他就是認為這四個字一定可以形容他此刻的處境。春天的晨光很溫柔。少女的輪廓就隱在溫柔的逆光處,模模糊糊,似夢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