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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萌笑道:“我錢萌不算什麼人物,那你又算什麼人物?”那公子哥被一嗆聲,一陣面紅耳赤。“夫人,夫人,不好了,府門口有人硬闖進來,說是要尋什麼,什麼負心人……”門房急匆匆的奔進來,滿臉慌張。錢萌身子一歪,從竹製躺椅上滾下來,撩袍撐住身旁的槅扇就跳了出去,瞬時不見蹤影,看來是有些功夫底子的人。一眾人看的目瞪口呆,感情這風流種是誤打誤撞來蘇府避難來了。“夫人,項城郡王世子他,他提著刀……”另一個門房屁滾尿流的進來,身後是大刺刺挎著把繡春刀蹬靴而來的斐濟。男人穿一件玄色長袍,束玉帶,衣袂抉抉,鳳姿玉朗。俊美面容之上神色淡漠,那雙眼漆黑暗沉,清冷如霧,猶如綴著深淵流海。蘇芩透過細薄素娟屏風看到斐濟,黛眉一蹙。“世子爺擅闖府宅,我可是能去報官的。”看著如此氣勢洶洶的斐濟,秦氏下意識也跟著撐起氣勢。但如今的衙門朝天開,像斐濟這等皇親國戚,誰敢攔?秦氏說這話,也只是給自己壯個膽,讓男人不敢太過放肆而已。“大夫人這處可真是熱鬧。”斐濟撩袍,隨意的尋了張雕漆椅坐下,手裡拿著的繡春刀“砰”的一下砸在茶案上,震的那些公子哥面色煞白。斐濟神色邪肆的將這些男子尋看一遍,然後嗤笑道:“怎麼,等著本世子用八抬大轎給你們抬回府去?”公子哥們面面相覷,趕緊拱手與秦氏告辭,背影倉皇。這項城郡王世子比傳聞中更加肆無忌憚,他們可還想保命呢。原本擠擠挨挨的明廳內一瞬只剩下零星幾人,秦氏氣得漲紅了一張臉,顯然對斐濟的行為很是不滿。要知道她為了今日之事,可整整張羅了好幾日,累的連晚間都沒睡好。斐濟端起手旁的涼茶一口吃完,修長手指撫上身旁的繡春刀,眉目微斂道:“大夫人,姀姀已收了我的金簪,就是我斐濟的人。只要大夫人一句話,八抬大轎,十里紅妝,鳳冠霞帔,當即奉上。”秦氏繃著一張臉,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斐濟,並不言語。蘇芩從屏風後出來,使勁的拉扯了一把男人的寬袖,小小聲道:“你搞錯了。”斐濟反手,攥住小姑娘的小手掩到寬袖內,也不管蘇芩說什麼,只從雕漆椅上起身,目光直視秦氏,裝模作樣的一拱手道:“大夫人嬌養姀姀十幾年,母女情深,捨不得是正常的。”話鋒一轉,男人的臉上顯出戾氣,“可是本世子並不覺得自己比方才那些狗雜種差多少。”明廳內一陣沉靜,只有秦氏大喘氣的聲音。蘇芩耷著小腦袋,有氣無力道:“方才那些人,是母親找來給二姐姐相親的。”男人面色一滯,轉頭看向立在明廳門口的青山。青山眼觀鼻,鼻觀心。完了完了完了……明廳內的氣氛一瞬尷尬起來,蘇霽琴走出來,連連擺手,目光落到斐濟身上,有些訝異。這項城郡王府的世子爺竟然真的與前首輔陸霽斐長的一模一樣。“世子是真心求娶?”秦氏突然道。斐濟挑眉,道:“自然。”“好。”秦氏攏袖,坐到首座,聲音清晰道:“世子若是能讓我從這張椅子上站起來,我便應世子的意思,將姀姀嫁給你。”秦氏明顯是在刁難斐濟。斐濟雖是隻瘋狗,但也不可能做出直接將自家丈母孃從椅子上拎起來的事。秦氏端起手旁茶盞輕抿一口,姿態悠然,頗有一股,“我就是不起來,你能奈我何”的架勢。蘇芩張了張小嘴,欲說話,被秦氏一個眼刀就嚇住了。在蘇府,秦氏還是十分有威懾力的。斐濟勾唇,慢條斯理的道:“我雖沒法子讓大夫人從椅子上站起來,但我卻有法子讓大夫人坐到椅子上。”秦氏嗤笑一聲,對斐濟的話並不放在心上。這不是一回事嘛,只要她不坐,他還能按著她的腦袋給強坐下去?她便是寧死不坐下去,這斐濟能耐她何?想罷,秦氏慢悠悠的起身,略抬高下顎,直視向男人。斐濟的臉上露出笑意,他畢恭畢敬與秦氏一拱手,道:“多謝大夫人成全。待明日本世子差了媒人來與大夫人商議婚事,擇良辰吉日,迎娶姀姀過門。”話罷,斐濟伸手摸了摸蘇芩的小手,然後志得意滿的揚長而去。青山抹了一把汗,雙腿虛軟的靠在明廳戶牖處大喘氣,真是死裡逃生啊。秦氏還愣在那裡,沒反應過來。蘇芩道:“母親,你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了。”“可,可是方才那斐濟說,他說……”秦氏結巴半日,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那斐濟給耍了。什麼能讓她坐下去,這分明就是在哄騙她從椅子上站起來!“真真是可惡!”秦氏恨得一陣咬牙切齒。蘇芩與蘇霽琴對看一眼,捂嘴偷笑。……好好一場相親被斐濟給攪黃了,又丟了個嬌嬌兒,秦氏氣得不行,仰頭就到廂房裡頭去歇息了。蘇芩顛顛的跟上去伺候。蘇霽琴一人繞出明廳,往院子裡頭去,卻不防半路被顧家大郎給攔住了。“琴兒。”顧家大郎道:“先前退親,本就不是我的意願,我如今是真心想求娶你。”蘇霽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