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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穿正紅色的嫁衣。”蘇芩攔住陸霽斐,踮腳靠在耳房厚氈上,雙臂張的開開的,揚起寬袖,梗著小脖子,直把耳房門堵得死死的。男人站在原處,目光下移,落到蘇芩臉上。小姑娘洗漱的時候沒用帕子墊在衣襟處,動作毛糙糙的跟小時一般,胸前已是溼漉一片。順著陸霽斐的目光往下一探,蘇芩瞬時面色漲紅的一把摟住自己,然後跺腳恨道:“流氓!”陸霽斐一挑眉,單手撐在耳房門上,將蘇芩纖細的身子半虛圈進懷裡。“你方才說什麼?”蘇芩有些驚惶的眨了眨眼,但還是硬著嘴道:“我要穿,我一定要穿……”“爺。”耳房門外,蒹葭推門而入,一使勁,本來堵在耳房門口的蘇芩就向前撲了陸霽斐滿懷。猝不及防的溫香軟玉,陸霽斐喉頭一動,身形略有些僵直的站在那裡沒動。蘇芩撞得鼻尖鈍痛,她捂著自己的鼻子,呼吸之際滿是陸霽斐身上那股子濃厚的味道,似羶非羶,似腥非腥。“唔,你身上什麼味呀。”蘇芩蹙眉,聲音悶悶的從陸霽斐懷裡傳出來。男人站在那裡,突然伸手一把將正亂扭的蘇芩按住,然後深呼吸一口氣,啞著聲音道:“別動。”蘇芩被捂得悶頭暈腦的,只得用力將自己的臉從男人懷裡挪出來,然後湊在男人胳膊縫隙處,用力吸了一口氣,這才將胸前憋悶的感覺揮去。陸霽斐穿的衣物不厚,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小姑娘溫溫軟軟打在衣料上的熱氣,似能透過緞面,直燙到肌膚上。他霍然鬆開手,眸色幽深晦暗。“我要穿……”“知道了。”男人狀似不耐煩的打斷蘇芩的話,側身步出耳房。蒹葭急急跟上,替陸霽斐披上大氅。陸霽斐揮手,穿過房廊,置垂花門處。有了遮擋的影壁,男人這才不著痕跡的鬆下一口氣。“爺。”垂花門處,青山正候著。“吩咐宮內尚衣監,制一套鳳冠霞帔,喜服要正紅色的。”青山一愣,沒有明白陸霽斐的意思。“爺這是……要娶哪家的姑娘?”他竟沒聽到風聲。“這制喜服,還是要貼身量了才好。”真不知是哪位姑娘這般有福氣,竟能被自家爺瞧上,只可惜那蘇三姑娘了,還沒進門,就要被正妻壓一頭。陸霽斐斜睨一眼平日裡多聰明機靈,卻只在今日卡殼的青山,沒好氣道:“耳房裡頭的那個。”話罷,陸霽斐徑直往外去,蒹葭捧著大氅,面色白白的急隨在身後,聽到前頭男人頭也不回的道:“日後,喚小主子。” 仲春與暮春相交之時, 正是祭祀大日。蘇芩回蘇府,準備替祖父蘇龔和顧氏備家祭。蘇府如今一窮二白, 蘇芩走時,順走了陸霽斐耳房內的一隻白玉瓶, 當了五百兩銀子,抱著就回了蘇府。蘇芩從青綢馬車上下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明廳內正與蘇博說話的郴王。郴王穿一件雲錦緞袍, 手邊一碗熱茶, 冒著氤氳熱氣,茶麵滿滿當當的並無一點遺漏, 茶碗邊緣也無吃茶的水漬, 可見這人並未動過這碗茶,應當來的不久。三日後,是郴王和沈宓的大婚之日,蘇芩實在不知,這人不去收拾準備成親, 怎麼反倒一天到晚的往她蘇府裡跑?蘇芩心中雖這樣想, 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的。“表哥。”蘇芩嬌盈盈的蹲身行禮, 纖腰擺尾, 惹得郴王立時起身,虛扶一把。“表妹不必多禮。”蘇芩站直身子, 將懷裡抱著的銀子遞給紅拂。郴王的目光落在蘇芩身上,小姑娘嬌嫩嫩的站在那裡,不施粉黛, 鉛華盡洗,一雙眼水霧霧、淚濛濛的摻著流光,不知比沈宓好看多少倍。郴王掩袖於後,面上不顯,卻只覺心口在滴血。這樣一個從小捧在掌心裡頭的嬌娃娃,居然就要拱手送給陸霽斐那隻瘋狗。“表哥?”看到郴王那算不上好看的面色,蘇芩歪頭笑道:“聽說三日後便是表哥與沈姑娘的大婚之日了,真是恭喜表哥喜得美眷。”蘇芩笑時,眉眼彎彎,面頰上隱顯小巧梨渦。纖細粉頸帶著一抹白膩色,綴著青絲藏在領口。腮暈潮紅,媚態如風,一抹傾城嬌豔色,直嫩到了骨子裡。郴王眼盯著,喉頭輕動。他的表妹,應當還未被陸霽斐碰過吧?“王爺。”蘇博從雕漆椅上起身,拱手道:“若是王爺不嫌棄,不妨在寒舍用完了午膳,再行回宮?”郴王正有此意,立時便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蘇芩攏了攏自己被雪水打溼的寬袖,道:“我去換身裙衫。”郴王側身,替蘇芩讓開路。蘇芩雙手交疊於腹前,嫋嫋盈盈的往前去。纖細腰肢不盈一握,青絲垂落,瘦肩小腳,緩步於幽長房廊之中,宮絛輕飄,如雲,如霧,縹緲的不真切。郴王直看痴了,心口絞痛越發明顯。甚至萌生出一個念頭,若不將蘇芩交給陸霽斐,只自己獨享,該多好。蘇芩走的很慢,直至拐過了房廊暗角,才暗暗吐出一口氣。郴王的眼神她看的很清楚,這樣的赤裸裸,直教人陰寒到了骨子裡。“姑娘。”紅拂抱著那包銀子,跟在蘇芩身後。蘇芩蹙眉,壓著聲音道:“去告訴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