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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房內,燒著加了凝神香的炭盆,蘇芩坐在炕旁,伸手撫了撫蘇蒲的小臉。蘇蒲哭鬧半日,吃了藥,終於睡過去。“姑娘,大夫說雖如今看來只是些皮外傷,但保不定日後……”紅拂抹著眼淚珠子,壓著聲音道:“是奴婢不好,若是奴婢早些發現……”“不關你的事。”蘇芩替蘇蒲掖好被褥,怔怔看了一會子噗噗那被尖銳指甲劃開的細嫩肌膚,暗攥拳道:“澤哥兒呢?”“在外頭坐著呢。”蘇芩起身,走到外頭。中庭內溯雪漫天,寒風冷冽,蘇浦澤小小的身子坐在美人靠上,低著頭,看不見臉。“澤哥兒,這麼冷的天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處?”蘇芩將臂彎上掛著的小披風給蘇浦澤披在身上,然後又讓紅拂去取了個小手爐來給他塞到懷裡。“三姐姐。”蘇浦澤抬頭,眼睛紅紅的,“那人,為何欺負我們?”蘇芩提裙坐到蘇浦澤身邊,伸出素手,接住外頭落下的飛雪。細薄雪花落在指尖,微涼刺骨,帶著凌冽嚴寒。“因為,我們不夠強。”“怎樣,才算強呢?”蘇浦澤悶悶道:“只要變強了,就不會被人欺負了嗎?”“對。”蘇芩掐住蘇浦澤的小臉,使勁揉了揉,揉散那一臉愁眉苦臉,道:“要像你師傅一樣強,這樣,才不會有人敢明目張膽的欺負我們,只有我們欺負別人的份。”頓了頓,蘇芩又道:“澤哥兒,你會怨我嗎?”蘇浦澤會做小皇帝的伴讀,其中也有蘇芩的助力。蘇浦澤眨了眨眼,被蘇芩擠成一團的小胖臉使勁搖了搖頭,“不怨三姐姐,三姐姐是為澤哥兒好。”蘇浦澤年紀尚小,卻已明事理。從他決定拜陸霽斐為師的那刻起,就已經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房廊處,積雪橫飛,紅紗籠燈綴著溯雪,隨冷風搖曳。男人穿緋袍,束玉冠,身披插金消繡月白鶴氅,裹挾著清冷氣勢,慢步而來。蘇芩與蘇浦澤怔怔抬眸,盯著男人看。玉面星目,鼻如懸膽,鬢若刀裁。眉尾上揚,顯出一股凌厲氣勢,不怒而威。溯風捲過,房廊外的那株紅梅歪斜著被吹落幾許花瓣,貼到男人的鶴氅上。男人提著手裡的一隻繡花鞋,挑起眼尾,看向蘇芩。作者有話要說:為社會人陸瘋狗瘋狂打電話 那隻繡鞋, 是蘇芩落在梅園裡的那隻,所以這廝應當是已經聽到風聲了, 畢竟陸府就這麼大,沒有什麼事能逃得過他的耳目。耳房內, 蘇芩坐在炕上,悶著小嗓子道:“這事你別管。”陸霽斐站在木施前,解開身上的鶴氅, 掛到木施上, 然後轉入屏風後淨手洗面,收拾完整後這才回過身來, 坐到炕上。紅拂捧著漆盤, 端來一盞香茶。陸霽斐接過,慢條斯理的吃一口,渾身寒意褪去。他斂眉,聲音清冷道:“噗噗怎麼樣了?”“被嚇到了,綠蕪說方才睡覺的時候直做噩夢, 又哭又喊的……”蘇芩絞著一雙素手, 說到這裡, “噼裡啪啦”的掉下兩滴淚來。陸霽斐側眸, 看人一眼,沉啞半刻, 然後道:“嗯,我不管。”蘇芩抹了抹眼淚珠子,雙眸紅通通的看向陸霽斐。“我聽說宮裡頭有個御醫十分擅治疤痕, 調製的藥膏也非常好用,你讓他給噗噗來看看吧?蘇蒲雖還小,可若是留了疤,日後可怎麼辦。”說到這裡,蘇芩又梗了喉嚨,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那陸新葵瞧著可不是無心的。聽紅拂說,這陸新葵見過噗噗和蘇浦澤幾次,卻還做出這樣的事來,真真是欺人太甚!真當她蘇府的人是好欺負的嗎?……掌燈時分,陸霽斐正在書房內批奏摺,蘇芩盤腿坐在炕上,面前擺置著一隻梅花式洋漆小几,上頭一隻青印花瓷粉盒,白瓷胎,饅頭形,圓圓飽飽的盒蓋上印有牡丹花卉圖樣。綠蕪捧著漆盒進來,裡頭是一個瓷盅。“姑娘。”綠蕪將瓷盅取出來,置到洋漆小几上。蘇芩將其開啟,瓷盅內是奶白色的溫奶。“姑娘。”紅拂捧了漆盤來,裡頭是研碎的紫茉莉花種和擰成汁的胭脂水,還有各式用來調和的香料。蘇芩往胭脂水裡加了溫奶,晃勻稱,再撒進研碎的紫茉莉花種和各式香料,遞還給紅拂。“去,將這製成胭脂膏子。”“哎。”紅拂雖疑惑,但還是領命去了。“姑娘,您這是?”綠蕪疑惑道。“沒什麼。”蘇芩斂眉,執起瓷勺,舀了一勺溫奶入口,然後吩咐道:“去戶牖處守著,有人來了便說一聲,就算是大爺也一樣。”“是。”綠蕪躬身去了。耳房內陷入沉靜。蘇芩起身,從小衣內取出那份名單,然後用指尖上沾著的胭脂水,一筆又一筆的將名單上頭的人劃掉。這次貪汙案,除卻姚定科,還有一些被牽連的朝中大臣。蘇芩將其從名單上一一剔除,然後看著依舊密密麻麻的名單,心口突然一陣急跳。這名單上頭寫著的,不會都是那些依附於郴王的朝臣吧?蘇芩瞪著一雙眼,暗暗攥緊手裡的名單。郴王先前欲招安祖父,祖父顧忌蘇府一家老小安危,不應也不推,但蘇派一行人卻大多投入郴王門下,連夏達都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