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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沈宓,已不是當初的沈宓,她被現實磨礪,連最後那點子精神氣都沒了。“好。”動了動嘴唇,沈宓吐出這個字。沈夫人滿意的點點頭。只以為沈宓初有孕,想的太多,待過些日子,便能回返過來。……再過幾日,便是立夏,百般紅紫鬥芳菲,槐花含苞欲開,萬物繁茂。蘇芩將先前陳穎蘭送的那個牌位,擺在了自個兒的屋子裡。斐濟半夜爬窗進來,瞧見那個插著兩根香燭的牌位,面色陰沉的盯了許久,最後翻身出了槅扇,好幾日都沒來。蘇芩終於睡了幾天安穩覺,翌日醒過來時,被秦氏喚住,說要去廟裡替祖父點一盞長明燈。秦氏要帶寶兒,脫不開身,蘇蒲和蘇浦澤尚小,三房的張氏還要照料蘇老太太,至此,這件事便落到了蘇芩頭上。蘇芩原還在為祖父的事煩憂,被秦氏一提,想著出去散散心也好,便領著紅拂和綠蕪收拾包袱往皇城外的皇廟裡去了。她尚記得皇廟裡種了一棵槐樹,這時節那槐樹不知開花了沒有。小時她吃過皇廟裡應季的槐花飯和槐花餅,那滋味直到如今她還記得。天氣不錯,前來上香的人絡繹不絕。蘇芩領著紅拂和綠蕪,帶著青山,將馬車趕到皇廟腳下,步行上山。山路崎嶇,修了石階,馬車是上不去的。石階又窄又陡,蘇芩走在最前頭,紅拂和綠蕪護在其身後,最後是揹著三個大包袱的青山。“姑娘,您看。”綠蕪遙遙一指前頭那被四個婆子護著往上去的兩頂香轎,道:“這是哪家的貴人,走這樣的山路居然還要坐轎子。”蘇芩看了看那香轎上繡著的徽記,道:“是郴王府的。”話落,前頭那兩頂香轎便停了下來。山路實在太陡,轎子上不去,裡頭的人只能自個兒出來走了。沈夫人先出轎,將沈宓扶出來。幾個婆子抬著空轎子,走的飛快。沈宓身懷有孕,一路走一路歇,捂著肚子,面色不大好。蘇芩看一眼那些婆子帶的大包小包,想著沈宓這趟來,怕是要長住。就這麼一條路,蘇芩看到了沈宓,沈宓自然也看到了她。“蘇三姑娘。”沈宓的臉上顯出一抹勉強笑意,襯在那張蒼白麵容之上,實在說不上來好看。反觀蘇芩,因著沒了斐濟的騷擾,她這幾日睡得尤其踏實,整個人白裡透粉的就像初綻的春日桃花,盈盈嫋嫋的裹一件暗紅色紗衣,青絲微溼,貼在鬢角處,如出水芙蓉般的嬌媚好看。蘇芩提著裙裾,露出腳上一雙香紅色的小皮靴。走山路費鞋傷腳,蘇芩便將這雙小皮靴給找了出來。這還是那個時候陸霽斐半夜偷偷給她穿在腳上的那雙。“王妃也來上香?”蘇芩接過綠蕪手裡的水囊吃了一口水,吃的有些急,那水滴順著唇角往下落,滴滴答答浸溼了蘇芩的衣襟。綠蕪趕緊替人擦拭,道:“姑娘慢些。”沈夫人並不是初次見蘇芩,但時間已隔長遠。她今日突兀瞧見人,眸色有些怔忪。先前傳言,蘇芩被嫁與陸霽斐做妾,如今陸霽斐去了,她又被趕回蘇府。按照沈夫人的想法來,這樣一個女子,自然要被人棄如敝履,就算容色再好,定也不會有人想要再接進家門,就算是做妾都要思量一二。可如今一看,這人過的好似十分滋潤。一肌妙膚,弱骨纖形,尤其是那張臉,麗質仙娥般的千嬌百媚。怪不得郴王不管不顧沈宓有孕,急吼吼的就要將人弄進郴王府內做側妃。沈夫人面色不愉的盯著蘇芩看。沈宓道:“對,來上香。蘇三姑娘是來做什麼的?”先前因著郴王,沈宓對蘇芩多有針對,如今心境不同了,她再看到蘇芩,竟只覺心中異常平靜,甚至看著眼前那張如花般的嬌媚面容,隱隱升起幾許羨慕。如果是她,家道中落,淪落為妾,勢必不能與蘇芩一般,將這一手爛牌打好。可蘇芩不僅將這爛牌打好了,還將自己活的很好。“來給祖父點盞長明燈照路,生恐下頭太暗,他看不見路,可要發脾氣呢。”蘇芩是笑著說的,語氣卻透著無盡哀切。沈宓蜷緊手掌,道:“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這話來的太遲,但沈宓能做的,也只是說上這麼一句安慰話罷了。“多謝。”蘇芩輕巧點了點下顎,領著身後的三人繞過沈宓上了皇廟。石階兩旁生長著天然而成的藤蔓枝樹,蘇芩那一身暗紅色紗衣在青翠碧綠的山路中尤其扎眼。她緩慢行著,動作不急不緩,那頭青絲垂落,隨風飛舞,如潑墨山水。而蘇芩,便是那山水畫中的美人圖。沈宓痴痴看著,不自禁暗咬唇。先前,她以為她贏了蘇芩,可到如今她才知道,蘇芩從未與她較真過,應該說,她從未將旁人放在眼裡。她在走的那條路,是自己永遠也無法邁出去的。“宓兒,這蘇三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郴王費那麼大勁,若不是我進宮去尋了陳太后,可要叫這狐媚東西鑽了空子……”沈夫人站在沈宓身邊,絮絮叨叨的說著話。沈宓斂眉,苦笑道:“她很好。”起碼,蘇芩即使深陷荊棘叢內,卻依舊將命攥在了自己手裡。而不似她,身不由已,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