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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先前,姑母曾有意讓她與陸霽斐結親,但她還沒來得及回到皇城,這陸霽斐就被斬首了。聽說那陸霽斐最是個風光霽月的人物,驚豔才絕不說,那副皮囊就生的極好。陳穎蘭心動過,奈何兩人有緣無分,連面都沒見過,陸霽斐就去了。不過還好,去了個陸霽斐,她還有一個項城郡王府世子。一開始時,陳穎蘭嫌棄那項城郡王世子粗鄙,後頭聽人說了那世子樣貌,也生出幾許期待來。因著是陳太后壽誕,所以沈宓作為郴王妃,自然是四處張羅著處理事務。她從殿後出來,遙遙看到殿內的情狀,踩著宮鞋,急行到蘇芩和陳穎蘭中間。“蘇三姑娘怎的來了?”請柬一事,是沈宓親自監督的,自然知道這裡頭並沒有請蘇府。畢竟現在的蘇府已沒有利用價值,再加上蘇芩如今仗著陸霽斐留下的殘缺勢力,處處針對郴王,陳太后自然更加不願意看到她。雖然蘇芩這般小打小鬧的,對郴王的勢力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所謂千里之堤,潰於蟻穴,蘇芩一點一點的蠶食動作,也讓如今的陳太后和郴王有些煩不勝擾。可不管如何說,他們還不至於對一個女子動手。再加上如今夏達護人護的緊,陳太后也有所顧忌。畢竟現在的夏達今時不同往日,堪比以前的陸霽斐。陸霽斐一去,朝堂勢力再次被瓜分,夏達和馮寶蠶食最多。夏達隱有脫離陳太后和郴王,自立門戶的意思。而馮寶則真真是挾天子,令朝臣,利用內宦把權,將李太妃和小皇帝握於掌中。明眼人都知,再過不久,朝堂格局,便會以三分而定。如今正是站隊的大好時候。“是我帶她來的。”蘇芩還未說話,一旁的夏達便道:“若是太后怪罪下來,由我一力承擔。”“夏首輔真是憐香惜玉呀。”陳穎蘭酸溜溜道:“就是不知夏夫人聽到這話,作何感想。”一眾人視線往殿門口移,朱麗月正巧攜她哥哥朱遠道邁步進來。夏達面色微變,厭惡的偏頭。蘇芩撐著下顎點了點宴案面,唇角輕勾。朱麗月盈盈走來,看到坐在夏達宴案後的蘇芩,面色微變,繼而笑道:“蘇三姑娘也在。”“是呀。”蘇芩掐著嗓子,軟綿綿的吐出二字。朱遠道盯著蘇芩的臉看半響,面色漲紅的張了張嘴,“蘇蘇蘇,蘇三姑娘安好。”蘇芩看一眼朱遠道漲紅的俊臉,掩唇輕笑道:“我很是安好,不知朱公子近日如何?”“很很很好……”朱遠道更加激動。“朱公子什麼時候結巴了?”陳穎蘭嗤道。朱遠道輕咳一聲,與蘇芩作揖,“美人在前,這才多有失禮,還望勿怪罪。”說完,朱遠道看一眼面色有些難看朱麗月,再看一眼夏達,似嘆非嘆道:“月兒,你隨我坐吧。”朱麗月咬著唇瓣,暗暗蜷緊手。她鬆開自己挎著朱遠道的胳膊,走到蘇芩面前,“蘇三姑娘,這是我與惟仲的位置。”蘇芩眨了眨眼,塗著蔻色指甲的手輕慢滑過案面,眼尾微微上挑,看向夏達。夏達側身,擋住朱麗月,硬著聲音道:“你與哥哥去坐。”朱麗月面色更白,她看著面前的夏達,心口就像是被剜了個洞似得有無數風雪往裡鑽。“惟仲,我,才是你的妻。”朱麗月的聲音壓的很低,低到只有她與夏達兩個人聽得見。原本英姿颯爽的女子,因著一個“情”字,變成如今模樣。朱遠道看一眼兩人。夏達和朱麗月,這兩人何嘗不是一類人,皆割不下,舍不了,所以才會變成如今這副難割難捨的局面。朱麗月是朱遠道的親妹妹,朱遠道自然會有偏向,可這事如果不是朱麗月執意,也不會變成如今這般。明明是夫妻,卻分房而睡,形同陌路,夏達更是視朱麗月如仇敵。夫妻做到這份上,別說朱遠道,就是鎮國將軍府裡頭的丫鬟、婆子都多有碎言碎語傳出來。朱麗月面色憔悴的站在夏達面前,姿態放的極低。夏達冷笑一聲,聲音清晰,毫不給她顏面,“那又如何。”朱麗月慘然一笑。是啊,那又如何,他根本就沒將她放在心上過。他寧願去碰那些花街柳巷的粉頭女子,也不願碰她。“月兒。”朱遠道上前,皺眉看向夏達,“惟仲,你與月兒坐,我和蘇三姑娘坐。”“不必爭了,蘇三姑娘與本縣主坐吧。”殿門口傳來一道童稚音,眾人轉頭看去,只見一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穿錦衣華服,邁步進來。頭上戴玉葉金步搖,身形纖瘦,臉上卻帶嬰兒肥。雖身量未足,形容尚小,但隱可見其日後的美人之姿。“這是誰家的?竟自稱縣主?”陳穎蘭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眾人呼吸一滯,並不想搭理這個蠢貨。鳳陽縣主一仰下顎,臉上露出的嘲諷表情與陸霽斐那廝一模一樣,“皇城裡頭的人,皆是如此不知規矩的嗎?”沈宓上前接待。這位曾也名動皇城的才女,閨閣時期的傲氣已蕩然無存,畫著精緻面容的臉上顯出的只有疲憊。她坐穩了郴王妃這個位置,可那又如何呢?她失去的更多。如今的她,不只是她一個人,而是肩負著整個沈家的存亡。她的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