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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能行呢!”夏老夫人尖聲道:“月兒肚子裡頭還有孩子呢,若跟這蘇三住了,哪裡還有安生日子。惟仲呀,你難道忘了郴王妃肚子裡頭的孩子是怎麼沒的嗎?就是這蘇三做的鬼!”說完,夏老夫人去抓夏達的胳膊,一臉苦口婆心的勸,“惟仲啊,你可不能被這蘇三迷了眼呀。她就是個狐媚坯子,你瞧瞧,凡是跟她沾上點關係的,都死了,她就是個剋夫的命啊。”夏老夫人此言一出,眾人看向蘇芩的視線皆有些變化。這話細品來,也是沒錯的。蘇芩先嫁與陸霽斐做妾,那陸霽斐死了;後又傳出郴王要娶她做側妃,轉眼間,這郴王便死於非命。說是巧合,也不巧。這下一個,也不知是要輪到誰。“這院子裡頭的空廂房多的是,奴才這就安排人收拾出來,供世子爺安寢。”馮寶適時插話,渾濁雙眸不經意的掃過蘇芩,抬手安排馮志去領人打掃廂房。蘇芩推說身子不適,先回了屋子。蘇芩一走,眾人也作鳥獸散。南廂房內,蘇芩剛剛提裙坐到繡墩上吃口茶。槅扇就被推開了,男人翻身進來,輕車熟路的尋到她的榻上,然後懶洋洋的合衣靠上去。蘇芩轉頭看一眼,男人搭著那雙大長腿,身上的行頭又不知是到哪裡去換的。他隨手拿過蘇芩置在軟枕旁的那柄美人團扇,慢悠悠的扇。蘇芩終於憋不住,走上去道:“那郴王,是你殺的嗎?”男人掀了掀眼簾,輕啟薄唇,“我說不是,姀姀信嗎?”蘇芩點頭,聲音清晰道:“信。”斐濟一勾唇,將手裡的美人團扇塞給蘇芩,翻身便鑽進了她的被褥裡小憩。蘇芩伸手推了推人,男人懶洋洋吐出兩個字,聲音悶在被褥裡,不甚清晰。“不是。”“不是你?那是誰呢?”蘇芩有些急。她的事還沒問清楚呢,這線索就在郴王這處斷了。不過到底是誰那麼大膽,連郴王都敢殺?蘇芩胡思亂想間,突然想起那日裡看到的黑衣人,神色一凜,難不成是那個黑衣人?“哎,斐濟,我覺得……”蘇芩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男人側著身子,蜷縮在她的被褥裡睡著了。男人身高腿長的,貼著她的沉香色被褥,頎長身體委屈的蜷縮著,長袍搭攏,青絲微垂,露出袍下的緞面綢褲。白皙俊臉上眼底泛青,似乎是昨夜沒睡好。蘇芩伸手,點了點男人纖長而濃密的睫毛,然後又觸了觸他戴著金耳環的耳朵。男人似無所覺,一動不動。蘇芩看一眼他搭在榻旁的長靴,嘟囔一句,提裙從榻上起身,彎腰半蹲下來,舉起男人的腿,雙手墊著繡帕在長靴後跟處,艱難的替他將腳上的靴子給褪了下來。長靴上沾著溼泥,還有些枯枝敗葉,靴底邊緣是一圈若隱若現的紅泥。蘇芩用指尖輕捻了一點,細細的壓實,發現這確實是紅泥,而不是什麼染料東西。她蹙眉,抬眸看向男人。如今他們住的這個院子裡頭,可沒有紅泥。不過郴王的靴子上,好似也沾上了紅泥……這廝昨晚上,是跟郴王在一處的?作者有話要說:斐狗狗:我不短。 皇家寺廟, 一連發生了兩樁命案,眾人皆憷, 噤若寒蟬,晚間歇息總要將門窗闔緊, 生恐發生意外。馮寶領著東西兩廠,分佈在皇廟各處,依舊是隻準進, 不準出。陳太后聽聞郴王死訊, 直接擺駕來了皇廟。“由檢,由檢!”陳太后喚著郴王的字, 跌跌撞撞的奔到後廂房, 再看到那毫無聲息躺在棺桲內的人時,終於是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啊……哀家的由檢,由檢,你起來看看哀家呀,由檢……”“太后, 節哀順變。”馮寶上前勸道:“人死不能復生, 當心傷了身子。”陳太后扶著棺桲, 哭的不能自抑, 精緻妝容盡毀,露出憔悴面容, 面色慘白如紙。“是誰,是誰殺了哀家的由檢?”陳太后看向馮寶,呲目欲裂。馮寶趕緊拱手道:“太后息怒, 奴才還未查到兇手。”“去查,一定要將人給哀家揪出來,哀家要把他碎屍萬段,給哀家的由檢賠命!”陳太后尖著嗓子怒喊,整個人呈崩潰狀態。馮寶立時道:“奴才領懿旨。”“沈宓呢?她肚子裡頭的孩子呢?”陳太后不愧是陳太后,即便痛失愛子,立刻也能想到補救的法子。若沈宓肚子裡頭的孩子是男兒,那好好培養一番,也是可行的。馮寶道:“大夫說……”“哀家不聽那些大夫的胡言。”說完,陳太后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貼身宮娥,紅著眼,啞著聲音道:“去將胡太醫喚來。還有宓兒,一道命人帶過來。”“是。”宮娥應聲,躬身退出去。……南廂房內,蘇芩與沈宓坐在一處,一人捧著一個槐花餅,沾著雪蜜,吃的滋滋有味。“陳太后來了,你不去瞧瞧嗎?”蘇芩舔了舔唇上沾著的雪蜜,甜膩膩的直齁到了心裡,她趕緊吃一口茶,解解膩。沈宓本來是不喜吃這種甜物的,但不知為何看著蘇芩吃的那麼歡快,她也禁不住拿了一個細細品嚐。“如今陳太后正是傷心之際,誰衝上去都會被遷怒。”其實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