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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平波笑道:“不值什麼,一把子傻力氣罷了。昨夜不曾歇著,姐姐不若躺躺?”說著指著自己的床道,“我還沒來的及睡,想是乾淨的。”練竹笑道:“哪裡那樣講究,又不是官家太太。”身上著實有些疲倦,遂接受了管平波的好意。也不等早飯,躺在床上就睡了。管平波是堅定的“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的信奉者。等廚房送了飯來,見練竹已睡沉了,風捲殘雲的把兩個人的份例掃的精光。珊瑚一臉佩服:“還要來一份麼?”管平波暗贊,土豪就是土豪!爽快的遞了只碗過去:“來點乾的!”珊瑚抿嘴笑著接了碗去廚房打飯。竇家佔地頗廣,房子儘夠,故每房都有小廚房。只年節聚在一處吃飯。管平波昨夜大出風頭,還入了竇向東的眼,廚房哪裡敢怠慢,竟是齊齊整整收拾了一份飯菜來。管平波今年十五,踩在青春期的尾巴上,正是能吃的時候,毫不客氣的把飯菜一掃而空,登時覺得心滿意足!自打穿到了這破陳朝,即便父親在世時,也沒能吃的這麼爽過!吃飽喝足,舒服的拍著肚子回味,心中默默吐槽:到底是哪個小清新說寧為窮人妻,不為富人妾的?短短一日功夫就知道,明顯是富人妾好混啊!餓了十五年,那是什麼感覺?那種慢慢折磨的滋味,簡直比前世的叢林裡的槍林彈雨更難忍受!最起碼上輩子她沒捱過餓。屋內練竹休息,兩個丫頭都拿著繡繃做針線。外頭腳步不停,想是在處理昨夜的善後事宜。管平波正嫌無聊,練竹忽然發出一身尖叫,從噩夢中直接驚醒。管平波忙坐到床沿,輕拍著練竹的胳膊,似哄孩兒一般道:“無事了,都過去了,姐姐莫慌,我在呢。”練竹大口的喘著氣,好半晌才道:“老倌還沒回來麼?”貝殼微微垂下眼,並沒告訴練竹竇宏朗徑直去了胡三娘屋裡哄兒子。練竹與竇宏朗十幾年夫妻,見丫頭們不說話,許多事不問也知。手不自覺的摸上肚子,心道:若我有個孩兒就好了。又看管平波,不知她的肚子能否爭氣。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憑在誰家,都抬不起頭。一年一年的煎熬,熬到今日,以為已經麻木,卻在危急過後,又被刺了一回,方知痛楚一如往昔。自己沒能耐,怨不得旁人。練竹把淚水憋了回去,略略平復了下情緒,逼著自己找出了個話題,與管平波閒聊。管平波又不是真十五歲女孩兒,便是不知內裡情形,光氣氛就能窺見一二。只資訊太少,無法做出準確判斷,便不主動說話。只聽練竹問:“妹妹讀過什麼書?”管平波心道:工程力學、機械基礎、緝毒概要等等等等,嘴上卻老老實實的回答:“只上了蒙學,算數倒學的更好些。”練竹笑道:“那正好,可幫著我算家用了。”賬目是一個家族重要的資源,後世的公司財務做到ceo的都不在少數,可見賬目之重。管平波才嫁進來 試探竇家大宅依山而建,雖大致分了前後院,卻是錯落有致。彼時建築都有規制,什麼品級用什麼院子。那些個五進大宅不是有錢就能蓋的。便是天高皇帝遠,也無需自找麻煩。故竇家只把外牆圈起來,內裡依舊是一座座的一進小院。管平波昨日是坐轎而來,不曾見過竇家風光。此時隨著人往前頭去,瞧著周遭風景,倒有些許前世逛過的公園的意境。心中暗讚一聲漂亮!比她原先的家裡好太多了。來到古代,方知何為閉塞。幼時上學讀書,見到“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只覺得畫面感十足,美不勝收。到了古代,才體會到這句詩裡包含的是何等的富貴。來了十五年,還是頭一回見到後世習以為常的亭臺樓閣。風景秀麗的豪宅,的確看得人心曠神怡。並非管平波多麼嫌貧愛富,實在是時下的“貧”超出了她的忍耐極限。這種貧窮是絕望的,沒有上升通道,沒有原始資本,雞都養不起。她曾為了改善生活,軟磨硬泡的求人賒了兩隻小兔子給她,想著兔子吃百草,漫山遍野的苧麻可當飼料,勤勞不能致富,總能多沾點肉星吧?好容易養肥可以吃了,誰料街坊欺負她家人丁稀少,半夜裡十來個壯漢撬開了門鎖,硬是“偷”了去。她再是兇悍,也不能單挑整個村子。鄉間沒有正義,沒有律法,所有的利益,有且只有暴力可以維護。這種暴力,並非個人的勇猛可敵。她打遍鄉間無敵手,不也一樣被人鑽了空子麼?即便有幸嫁入了豪門,若不能讓竇家成為自己力量的基石,一樣只有任人魚肉的結局。管平波心中嘆道,時勢比人強吶!一路想,一路行到了竇家正堂。堂前懸了一匾,上書“威風堂”三字。管平波心裡咯噔一下,但凡士紳豪族,其匾額多是仁義道德之類,唯有匪類喜用諸如“聚義”“威武”之類的字眼。聯想到昨夜的廝殺,她不得不考慮到自己落入賊窩的可能。管平波吐出一口濁氣,心中再嘆世事無常。幸虧此時沒有大煙館,料想竇家不是賣大煙的,不然讓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