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碧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管平波道:“媽媽不同我繞彎子說話,我便也直說。嫡庶我是不管的,世間的道理本就是能者居之。可做人不能不講恩義。憑我再厲害,真個被伯父算計的落入煙花柳巷,一輩子都完了。恩客老鴇怎麼凌虐人的,我都知道。我謝姐姐救命之恩,日後不從正房偏房論,我都會敬著她、護著她。再則我是獨生女兒,從此之後有個姐姐疼著我,有什麼不好?只話說在前頭,拿我當妹子的,我自拿她當親姐姐;膽敢來招惹我,招惹我姐姐的,我定叫他知道什麼叫‘餈粑是米做的’!”肖金桃笑出聲來,才進門三天,就被胡三娘給惹著了。要不怎麼說胡三娘糊塗呢?管平波都是敢提刀砍人的主兒,好端端的惹她做什麼?料想胡三娘不是管平波的對手,肖金桃就懶得管閒事,揮揮手叫管平波退下了。管平波想了一路,她如今勢單力薄,得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回到家中,就把肖金桃的話悄悄對練竹複述了一遍。練竹道:“媽媽說的沒錯,咱們才是一家子,合該齊心協力。”心中對胡三娘又生出了些許不屑。竇宏朗算個靠的住的夫君,大事小情都只跟正妻商議,便是正妻不明白的,也從不拿去跟胡三娘說。妾麼,夫君死了守孝都不用的,怎比得過夫妻一體的正妻。她是沒生兒子,故沒底氣。若她能生出來,家裡才正經沒有胡三娘站的地。又看管平波,一臉乖覺柔順,那就不妨多疼顧些。一家人就該有一家人的模樣兒,不是麼? 人潮練竹討厭胡三娘。憑誰性兒再好,遇到處處想壓自己一頭的人,也不會高興,何況胡三娘不過一個妾。練竹並非心裡沒划算的人,奈何公婆在堂,孃家衰微,只得嘆一聲命苦,面上裝作軟弱罷了。她不軟弱又能如何呢?她倒不是半點道理不講,自幼也讀過幾本《女四書》,尤其自家沒得生,更不好意思拘著丈夫了。哪裡知道胡三娘不獨不把她放在眼裡,還將兒子攏的水潑不進,對嫡母連面子情都不講。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練竹膝下連個女兒都沒有,如何不著急?竇宏朗比練竹還急,眼看著兄弟們一個個的蹦兒子,大哥都要有孫子了,他才一根獨苗兒。因胡三娘生了一個,便可勁兒往胡三娘屋裡去,哪知五六年過去了,竟是半分動靜也無。竇懷望三四歲上,練竹就把珊瑚與了他,說好的只要生了孩子,不拘男女,就抬了做妾。結果珊瑚也沒動靜。今年初看著貝殼長成了,也給了,還是沒有。現來了個管平波,也不知有沒有福。正經抬進來的妾,練竹沒想著搶人家的孩子,只肯顧她三四分,也滿意了。偏竇宏朗似不喜歡管平波,恨的練竹在屋裡暗自罵了一回,又預備張羅開來。此刻見管平波從婆婆處回來,還跟她這般親,練竹就更盼著管平波的肚子爭氣了。早在肖金桃留著管平波說話的檔口,她已吩咐人去請裁縫。管平波雖不是十分絕色,但也很是端正。練竹與竇宏朗十幾年夫妻,最是知道他的喜好。練竹是打定主意要把管平波打扮起來,討得夫主歡心才是。君山島通共沒多大,島上的裁縫說來也不是生人,正是竇向東心腹長隨張和泰兄弟的父親,與竇家上下都熟的,不用通報,夫妻兩個直接進了二房的院子。先給練竹等人問過安,張裁縫的老婆、人喚張嫂子的就拿著軟尺給管平波量尺寸。管平波趁勢提出要求:“姐姐,我想要幾身短打,這襖裙雖好看,到底不便。”珊瑚笑道:“我們管嬸嬸還不肯脫了孩子氣。”練竹也笑:“她還小呢。”又對管平波道,“要短打容易,你白日裡出去耍可以穿,但下半晌來家就得換上裙子。你不依我,我可就不給你做了。”管平波笑嘻嘻的道:“都聽姐姐的。”練竹笑嗔一句:“跟只猴兒似的。你可安生些吧。”管平波道:“待我長大兩歲再安生不遲。”張嫂子跟著笑了:“我走街串戶替大戶人家裁衣裳的日子多了,頭一回見到管嬸嬸這般不認生的新嫁娘。我說句倚老賣老的話,都是二嬸和氣縱的。”練竹道:“我才不縱著她,昨兒還同你兒子打了一架。早知道她這麼野,我就不聘她來了。”饒是管平波皮糙肉厚,也被二人對話電了一下。說好的妻妾呢?怎麼說話間似當孃的抱怨自己閨女似的,再不濟也是婆婆說兒媳。管平波瞅了瞅練竹,這年歲當她娘也不算離譜,可你這麼快進入角色真的好麼?量完尺寸,張裁縫道:“嬸嬸們耐煩兩日,待我針腳密密的做了來,穿著才精神。”練竹道:“知道,慢工出細活。我要是急性子便不找你們了。外頭也有一日做好的,只那針腳,白浪費了我的好綢子。只你也別太耽誤,過兩日大嫂必請你來預備闔家的冬衣。再有,管妹妹才十五,你做衣裳時折些邊進去,到明春放開了還能穿一季。”又對管平波道,“你這個年歲,銷金緙絲的緞子就不給你使了,待大些再說吧。”管平波道:“依我說綢子的都不必,絹的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