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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行禮的流民,沒有可反擊的武器。居高臨下的打擊,本就是絕對優勢,何況麻木的流民固然瘋狂,卻沒有組織。他們利用人多,席捲著防禦薄弱的緊鄰路邊的山寨,可一旦面對城牆,便毫無招架之力。這一群流民裡,甚至連個土匪頭子都沒有。脆弱的好似發瘋的羊群,終於在前方倒下一片後,遲鈍的反應過來,縣城不是生路。丘陵地區的路總是狹窄,幾萬人無序的亂晃,行走的效率低的可怕。守城的人緊張端著弓弩,盯著繞行的流民,生怕其間裡突然冒出個領頭羊,帶領他們殺進縣城。不說流民的兇殘,只要攻破了城門,城裡人慌亂逃命下的踩踏,足以讓他們家破人亡。太陽西斜,萬籟俱靜。流民消失在東邊的盡頭,他們之中大約能活下十分之一。走在回家的路上,陸觀頤低聲道:“我常聽人說起流民,今次算見到了。”二十歲的陸觀頤,常常聽說有流民?呵呵。管平波只得道:“依靠洞庭,巴州實屬富庶。”陸觀頤突然生出兔死狐悲的情緒:“我曾想過毀掉自己的臉。”管平波道:“幸虧你沒幹蠢事。”“是啊。”陸觀頤苦笑,“亂世紅顏易薄命,可若非紅顏,連被人嘆句薄命都不能。”一個醜陋的女人,死了也就死了,不值得珍惜,便無人在意,比美人命薄太多了。回到家中,依然井然有序。陸觀頤有瞬間的恍惚,彷彿剛才的流民亂象似一場夢。正在此時,竇宏朗與崔亮、徐旺踏進院中,當著外人,管平波恭敬柔順的向竇宏朗福身一禮。畢竟是女主內,竇宏朗頓住腳步,對管平波道:“流民不止一撥,這個月都要防他們。城內塞的滿滿當當,很是不便。故崔大人有幾位舊識欲借住我們家,你著人收拾幾間屋子吧。”崔亮忙對管平波作揖道:“要緊時刻,只得厚顏相求,諸多麻煩之處,請奶奶見諒。”管平波側身避過,看向竇宏朗,待他點頭後方道:“大人客氣,奴即刻收拾房屋。寒舍屋小人多,若有怠慢,望大人海涵。”竇宏朗暗自翻了個白眼,管平波這狗屁性子,當真叫人又愛又恨。在外人面前,她能比練竹還進退有度,偏偏內裡是個潑貨,不想見她,又離不得她,還打不過她,氣煞人也! 逃跑雲寨城內的氣氛十分壓抑。丘陵地帶平地原就少,城鎮的規模遠遜於北方,到了窮山僻壤的地界更顯袖珍。城內常住人口才幾百,現擠進來的倒有兩千多。三千人在城中,衣食住行全都是問題。每日間爭吵不絕於耳,在逐漸炎熱的季節裡,越發催的人肝火旺盛。叉腰罵街、打架鬥毆的每日都有,致使縣衙維持秩序的人,疲於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