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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郎笑道:“看奶奶說的。還真有個訊息,想告訴奶奶提防。”“哦?”貨郎壓低聲音道:“我聽說左近的土匪四處抓鐵匠做刀槍。若非他們自己搶地盤,便是衝著奶奶來的。”管平波皺眉:“全部土匪?”貨郎點頭:“不瞞奶奶說。我前日聽到雲寨城裡有人傳,道是奶奶的機關十分厲害,煮鹽不費半點功夫,今日我才想來見識。從山頂往下看便很有模樣,走近看更是了不得。”貨郎笑笑,“再埋幾口鍋,恐怕還能產更多的鹽吧。”管平波道:“所以土匪們就開始打我的主意了?不止這麼簡單吧?”貨郎道:“土匪們想什麼我卻不知。但有一條,不是隻有奶奶會使銀子買訊息的。我們這一行,小本買賣,有人給錢,自然不願放過了。”管平波眼神一凝:“誰洩露的?”貨郎悄悄道:“我知道彈棉花有跟土匪勾搭,別的亦不好說!”管平波心道,八成你也不乾淨!還是點點頭,道了一聲:“多謝。”古時生活在鄉間,尤其是陳朝這等商業文化幾乎死絕的朝代,老百姓的生活重度依賴各種貨郎擔。他們走街串戶,為鄉民提供生活所需。有類似於眼前這位買賣日常用品倒騰差價的、也有諸如裁縫、剃頭、鑄瓢、修傘、醫卦、磨鏡、彈棉花的等等,不一而足。沒有了他們,百姓的日子會更為艱辛,老虎營也很難生存下去。因為絕大多數時候、絕大多數人,沒有辦法做到完全的自給自足。因此管平波可利用貨郎探聽土匪的訊息,打鹽井主意的土匪,也只需買通貨郎,便可將老虎營的一切摸個徹底。尤其是地勢低窪的老虎營,目前沒有任何手段可以守住鹽井生產的秘密。想要一統石竹,依舊只有靠打。管平波撫摸著肚子,心中有些不安。她的行動越來越遲緩,土匪會等到來年才出擊麼?土匪們並沒有同心同德。曾經有人在網上說過,所謂群體,是一群個體,而不是一個群體。因此,即便一個寨子的土匪,都各有心思,何況不同山寨的人。很有一些不大求上進的匪類,不願摻和到鹽井之爭。然而勢力銳減的李德元與劉癩子,豈肯讓他們坐收漁利?他們先故意透露利用貨郎打探訊息的技巧,各山寨土匪果然人人學會。然而其它的土匪不知道,大多數貨郎被李德元喂肥,尋常山寨的三瓜兩棗根本無法打動他們。於是,一個陰毒的挑撥離間計慢慢的利用貨郎施展開來。土匪間自然多有齟齬,但要挑唆他們互相廝殺並不容易。只有一把子傻力氣,是做不到土匪頭子的。他們有基本的判斷能力。李德元就是如此,他知道自家如今正是“幼童抱千金於鬧市”,若不禍水東引,必將萬劫不復。而鹽井就是十分好的誘餌。正好,管老虎兇名在外,同時發現了輕鬆產鹽的方法,被貨郎們說的心癢難耐的土匪們最後只會剩下一個選擇——似攻擊百戶所一般聯合起來,趁管平波生育的當口,一舉衝擊!藉此機會,劉癩子四處串聯,推波助瀾。他與管平波之間,是幾十條人命的血海深仇。一方面,只剩兩人的他希望大傢伙盡情廝殺,他便可收攏那些死了寨主的殘部,捲土重來;另一方面,越多人攻擊,報仇的機會就越大。百利而無一害之事?他如何能不積極?在劉癩子合縱連橫之際,時間飛快的滑入了十二月,管平波進入了預產期。老虎營同時全線戒嚴,所有物資歸攏進庫房,木橋吊起,停止了一切生產交易。吃了閉門羹的貨郎將訊息傳至了雲寨,再由李德元順著貨郎行會飛快擴散。所有參與的土匪皆眼前一亮,機會來了! 臨盆十二月的山間,下起了雪。一個老漢走到了老虎營叫門,問詢過後,竟是楊紅之父來探女兒。瘦弱佝僂著背的老者,看不出危險。細細搜查後,未曾發現武器,便放其入內,叫他們父女團聚。見了親人,楊紅激動不已,一疊聲的叫兒子來拜見外公,又自己拿錢往廚下里買飯買肉。原來老虎營內,凡做活的人,都有月錢可拿。現因條件不好,錢不算多。戰兵營每人三百,編外人員一百。做了幾個月,無甚開支的他們個個攢了些錢財。管平波便放開了交易,諸如臘肉之類的都標了價,隨他們拿錢買來吃。楊紅娘家的毛慄坪與靠打獵的金竹寨不同,他們靠種田為生,鮮少見葷腥。楊紅忙弄了巴掌大一塊臘肉來,只把楊父吃的心滿意足,不住的贊鹽井富裕,叮囑女兒別回去了,就在鹽井裡過活。楊紅本就不打算回家,管平波說明歲要請人來做工,還怕沒有合適的男人不成?到時候找個年紀稍微大些的,知道疼人的,帶著兒子嫁過去,一輩子也就有盼頭了。回孃家固然能嫁人,卻沒了一月一百錢的營生。當家過日子的心裡都一本明賬,故只對父親道:“今年我們養了兔子,明年不知能發出多少來。我們營長說,做的好的有獎金,或獎錢財,或獎兔子肉,到時你再來,帶點家去與阿媽吃。”又開啟自己帶鎖的箱子,數出一百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