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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觀頤出身大家,極愛惜書本。端坐於書架前,拿著小鑷子一頁一頁的翻。陽光透過窗戶撒進屋內,更襯的她儀態嬌美,舉止不俗。竇宏朗只覺渾身的血液往臍下三寸湧去,連呼吸都沉重了幾許。定了定神,堆起一臉笑:“妹妹看書呢?”陸觀頤猛的一驚,抬頭對上竇宏朗的眼。面上帶著三分笑意,眼內卻是冷如寒霜。竇宏朗這般帶著赤裸裸慾望的神情,她太熟悉。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表弟那張大旗,並不能保她平安。誰都不是傻子,世道對女人苛刻,尤其是豪門大族,把貞潔看的同命一般重。她既不肯去死,那麼誰令她生了孩子,陸家便只會捏著鼻子認誰。想要晉王那根線,做肖金桃的乾女兒,遠不如當兒媳婦來的實在。乾親隨意可認,孩子卻不可隨時生。可肆意揮灑慾望且百利無一害之事,最難剋制。陸觀頤腦子轉的飛快,竇家再是豪強,也沒有京中世家浮華的風氣。丫頭是用來幹活的,不是用來擺譜的。故雪雁紫鵑皆忙碌非常,常剩她一人在屋中。離她們洗衣回來還有些時候,盼著她們撞破,是再不能指望的。竇宏朗的手已摸了上來,陸觀頤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幾寸避開。竇宏朗挨著陸觀頤坐下,看了看她正翻的書,調笑道:“妹妹看的這本詩集,我彷彿在哪處見過精裝本,改日淘換了來送妹妹。”陸觀頤平靜而直接的道:“我來巴州有小半年,素知巴州與別處不同,最是民風開放,不拘男歡女愛的。”竇宏朗笑道:“不知妹妹對此有何看法?”陸觀頤淡淡的道:“我卻長於京中,積習難改。”竇宏朗笑容一僵。陸觀頤瞥了竇宏朗一眼道:“好女不侍二夫。洪太太雖滿心算計我,到底老爺是疼過我的。此生雖夫妻緣盡,我卻不好負了他。”竇宏朗道:“妹妹何必自苦?”“我不苦。”陸觀頤道,“陸家自有規矩,倘或二哥哥不容我,我也只好一根繩子懸在房樑上,以此明志了。”竇宏朗:“……”陸觀頤嫣然一笑:“二哥以為何?”竇宏朗被她笑的心漏跳了一拍,卻不敢再冒犯,生怕她當真想不開,竇家損失就大了。又著實心癢難耐,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緩緩開口道:“妹妹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遠勝巴州的庸脂俗粉,不知是妹妹鶴立雞群,還是京城男女皆如此風貌?”陸觀頤似笑非笑的道:“我表弟自是風姿綽約,才引得端愨公主垂青。”竇宏朗原想試探,被陸觀頤一言道破心思,到底不甘,又道:“你離京多年,只怕家人掛念。先前我們有船上京,該讓你嫂嫂採買些禮物孝敬姑母才是。”陸觀頤從容的道:“二哥難道不知,底牌留至最後示人方顯威力?何況二哥不曾想過,此時去拜見了姑母,若太子順利登基,竇家又何去何從?”竇宏朗把話題拐回來道:“妹妹一生孤苦,想是姑母也不忍的。”陸觀頤勾起嘴角:“無妨。我原與表弟有婚約,若姑母疼惜,與他做小便是。誰還敢跟公主爭呢?”竇宏朗頓時無語。“只我姑母不是這樣的人。姑父沒的早,她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我前次聽到信兒,說是表弟要替母請封貞節牌坊,也不知道禮部批了沒有。”陸觀頤笑了笑道,“我陸家女幾百年來,節婦不知幾多。便是姑母也不敢違家訓的。”話題又繞回了原點。竇宏朗心癢難耐,偏看得見吃不著。到底不敢用強,訕訕的走了。陸觀頤輕輕吁了口氣,見竇宏朗去了正房,怕他殺個回馬槍,趕緊尋了件斗篷裹了,顧不得跛著腳,往正院飛奔而去。立在威風堂的匾額下喘勻了氣,抬腳進門時頓了頓。管平波早把竇家事與她分說明白,肖金桃為竇宏朗的生母,那麼,在此事上亦不可信。調整表情,露出笑臉,進門見過理事的肖金桃,便問管平波在何處。肖金桃還當陸觀頤閒來無事找管平波耍,指了指西邊道:“你從前頭的夾道往西,就看見演武場了。她一日日的在那處舞竹竿,我不得閒,你去尋她耍吧。”陸觀頤福身一禮,後退至門口,才施施然的轉身走了。肖金桃對張明蕙笑道:“這大家禮儀,我是學不會了。”張明蕙道:“倒不是學不來,只一家子如此恭敬,便覺不出親香。媳婦覺得,還是親親熱熱的方好。”肖金桃點頭稱是,又與張明蕙商議起娶親當日的戲酒來。陸觀頤順著道路,尋到了管平波。見她滿面肅容,全無家中笑盈盈的模樣。見了她,也只點了點頭。陸觀頤是來避難的,隨意撿了個地方坐下,安安靜靜的看著管平波訓練。鼓聲一下一下的敲著,孩子們的呵哈之聲不絕。哪怕只有十個孩子,踩著鼓點勇往直前的模樣,亦有種難以言喻的氣勢。每一次衝刺,身處前方的陸觀頤都有想後退的衝動。突然,一個女孩踩錯了鼓點,慌亂之下停住不前,展眼就落後了三四步。立在隊伍後的管平波一揮手,鞭子帶著風啪的拍在女孩的背上。女孩霎時眼淚直飈,卻是一聲也不敢出,三兩下的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