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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甘臨鬧騰夠了,竇宏朗就在地板上,陪著她歇晌。一覺睡到未正三刻,竇宏朗無聊的打了個哈欠,望著天花板,心裡已動了回巴州的念頭。被當小白臉養著的滋味,真是一言難盡啊!不多時,甘臨醒來,見著太陽偏西,從地上爬起,邁著小短腿撲到了大門處,敲著柵欄嚷道:“出、去、玩!”是到了放風的點了,劉奶媽才開啟門,一群狼狗就奔了過來,甘臨朝裡頭揮手,示意拿肉來喂。劉奶媽早做慣了此事,從櫥櫃裡抬出一大盆肉,由著甘臨一塊一塊的抓著餵狗。因甘臨處日日有加餐,一群今年才生下來的狼狗都同甘臨親的不得了。吃了個爽快,就在外頭的泥地裡,同甘臨滾做了一處。要說竇宏朗對管平波養孩子有哪裡不滿,便在此了。逼著孩子自己吃飯倒沒什麼,窮苦人家哪有閒工夫細緻照看,休說一歲半自己拿勺子,遇上聰明些的,能拿筷子的都有。但日日同狗混在一處,就太過分了。甘臨好多小動作跟狼狗一模一樣,能見人?可惜他在老虎營內說話不響,管平波不搭理,眾人就當他是耳邊風,吹過算完。眼不見心不煩,竇宏朗起身往武場走去。老遠就見管平波又拿著木刀在練習。她的頭髮很短,似剛還俗的和尚,又比胡亂長的顯的有味道。按照她的話說,這叫短碎髮。為此,老虎營後勤處竟是專門有了剪頭的地方,五花八門的短髮應運而生。走到街上,是不是當兵的,一目瞭然。但與宋時臉上刺字的屈辱不同,老虎營的短髮兵,是相當自傲的。每每抬頭挺胸,比當官的還嘚瑟幾分。卻又與當官的不同,他們傲歸傲,可是從不敢隨意招惹是非。在老虎營內,欺男霸女懲罰的比襲擊長官還重。軍紀當真無話可說。一片短髮中,管平波總是最扎眼的那個。因為她的衣裳,與全營都不相同。營內軍服分為三種,旗隊長以上為藍色棉布軍官服;小隊長以下,為土黃色麻布軍服;醫療隊則是純白色棉布衣裳。唯有管平波,穿的是玄色,漿洗過的衣服燙的齊齊整整,穿在她身上尤其顯的挺拔。越發襯的她肩上銅製的肩章閃亮。所到之處,兵士紛紛見禮,好不威風!休息的竹哨聲響起,不一時,在地裡勞作的兵士們扛著鋤頭唱著歌曲魚貫回營。食堂傳來陣陣飯香,戰兵加參與勞作的後勤兵把農具放回專門的屋子,又在水渠邊排隊洗手。新來的總不習慣,但軍營內不是講道理的地方。理解不了病從口入沒關係,執行就好了。拒不執行的,就會見到如鬼魅般隨時出現的李玉嬌,然後捱上一頓好打,打到長記性為止。管平波扛著長刀,大步流星的走到竇宏朗跟前,問道:“尋我有事?”竇宏朗道:“我今日得了巴州傳來的訊息,大哥打下潭州了。”管平波吹了聲口哨:“不錯嘛,終於想起走正道了。”竇宏朗道:“你不著急?”管平波輕笑:“我為何著急?竇家實力增長不是好事麼?你大哥學會直道而行了,你也長進點才是。你可知古時有個寓言,專講你們兄弟行事的”竇宏朗問道:“什麼寓言?”管平波毫不留情的嗤笑道:“兄弟爭雁!1”竇宏朗:“……”管平波道:“天下群雄逐鹿,你們家連蒼梧郡都不曾拿下,就斗的你死我活。老爺子沒被你們氣死,當真命大。”竇宏朗沒好氣的道:“是我爭麼?”管平波笑道:“大哥現在不糊塗了,你若想有一爭之力,亦不能糊塗。你是當過管事的人,倘或手底下一派和氣,個個不思進取,你也是要惱的。但個個使小手段耍陰謀,你更要惱。不是不叫你們兄弟爭,堂堂正正的上進,哪個當爹的不愛?既是大哥打下了潭州,想必家裡許多事要做,阿爺定是忙不過來,你何苦在石竹虛度光陰?不若回去巴州,幫阿爺跑個腿也是好的。”竇宏朗似笑非笑的看著管平波:“我回去之前,你就不來城中宅子裡住上幾夜麼?”管平波沒有回答,一個跨步上前,抓住竇宏朗,利落的來了個過肩摔,而後面無表情的道:“這個玩笑不好笑。”說畢,輕喝一聲,“李修傑!”“到!”“把他扔出去,再不許進營。”“是!”管平波一聲冷笑。強者不需要反覆的嘮叨立場,遇到不聽話的人,揍便是了!1兄弟爭雁。寓言。原文:昔人有睹雁翔者,將援弓射之,曰:“獲則烹。”其弟爭曰:“ 舒雁宜烹,翔雁宜燔。”競鬥而訟於社伯。社伯請剖雁,烹燔半焉。已而索雁,則凌空遠矣。譯文:從前,有個人看見一隻正在飛翔的大雁,準備拉弓把它射下來,並說道:“一射下就煮來吃。”弟弟表示反對,爭著說:“棲息的大雁適合煮著吃,飛翔的大雁適合烤著吃。”兩人一直吵到社伯那兒。社伯建議把大雁剖開,一半煮食,一半烤食。等到兄弟兩個再次去射大雁時,大雁在空中早已遠去。 預備&準備 預備被無情摔在地上的竇宏朗腹內怒火叢燒!翻身瞪著管平波, 一言不發。但管平波連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