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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平波笑嘻嘻的道:“我一個女人家,打起仗來總不如人,只好想些小巧了。也不是旁的什麼,糧草錢財我總不缺,唯有那火藥,日常所耗甚大,還請家裡支援則個。”竇朝峰臉色稍緩,火藥是好東西,然用起來十分不便。朝廷先前好的時候,財大氣粗,火繩槍三排輪射,殺傷力極大。這些年卻是再無那等威勢,拿槍的兵士亦不按指揮,胡亂放槍。於竇家而言,火繩槍既不足為懼,亦無甚價值。火炮是想要,然則比火繩槍更加難用。故竇家實有些不明白,管平波為何對火藥如此看重。時代的侷限性是很難突破的。民間草莽不知道火藥用對了路數是多麼兇殘的存在。管平波也不點破,只笑著與竇朝峰談判。竇家對管平波十分忌憚,竇朝峰不大看重火藥,卻不願讓管平波太得意。兩下里討價還價了半日,才敲定了口頭合約。之後管平波方肯拿出地圖,與竇朝峰一同討論何處防守何處打劫。直說到天黑,定下了個大致的作戰計劃,雙方才各自滿意。留宿一宿,竇朝峰心中記掛著雁州,急急告辭。上了船便按著記憶,把北礦營與飛水城的情形畫了幾張詳細的圖紙,待出了梅州地界,火速使人送往巴州。天氣越發冷冽,年味也愈發濃郁。竇向東坐在火邊拆看著竇朝峰的信件,不由皺起了眉頭。上回已送了管平波一部分火藥,她此回又要,意欲為何?而管平波對孔彰表現出的強烈興趣,幾乎與火藥等同。老虎營擴張的速度他看在眼裡,果真叫她抓住了孔彰,豈不是如虎添翼?竇向東並非心胸狹隘之人,只管平波的行事讓他日漸不安。總覺得哪個關鍵點沒抓到,卻又絲毫沒有頭緒。放下信件,竇向東再次陷入沉思。仗還未打,勝負未知。但他絕不能讓管平波徹底得到孔彰。從匣子裡拿出管平波的信重新讀過一遍,待見管平波落在紙上的“離間之計”四個字時,一抹陰笑爬上了嘴角。總歸,不能讓她太順利了才好……北方有著與南方截然不同的、粗獷的冷。北風夾著雪花,砸的人滿臉都是碎屑。有鬍子的人,日日臉上都掛著白霜。孔彰一直呆在城外的軍營中,直到過年,才把瑣事交給李恩會,回城陪公主過年。轉眼間孔彰與端愨結褵已四年光陰,度過了最開始的新鮮勁後,端愨對孔彰的不滿逐漸累積。幼子孔豫和今年三歲,正是有趣兒的年紀,奶聲奶氣的說著想說又說不利索的話語,極招人喜愛,孔彰卻始終疏離。原先端愨還暗自替他尋那不會與奶娃娃玩耍的藉口,至今日,再也無法自欺欺人。新年裡的團圓飯,孔嫻與孔博卜一出席。許久不見女兒的孔彰,看到孔嫻那張臉時,竟是怔了。端愨知道,孔嫻長的肖似生母。年初一的團圓飯上,端愨險些摔了筷子!孔彰很快醒過神,試圖掩蓋方才的神情。端愨怒不可遏,看向孔嫻的眼神,已是帶了怨毒。端愨乃當今唯一的女兒,從小到大,要什麼有什麼。不拘看中的寶馬,亦或是擺件,便是太子也不好與她計較。為著這份寵愛,勳貴子弟想尚主的不知凡幾。偏偏就撞到了孔彰這塊鐵板!最恨的是正月裡宮裡家宴,王妃郡主縣主湊在一處閒話,不知誰起了個頭,一屋子貴婦竟是關在屋裡,說起那房中之事來。因端愨已成了親,在諸多年長的人看來還很年輕,有些話卻再不避她。灌了兩耳朵夫妻情趣不算,二皇子妃還調笑道:“我們孔駙馬乃軍中大將,一看就知道……”眾人聽出她隱掉的話,鬨笑出聲。端愨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陳朝對女眷多有束縛,她在閨中時從未聽過類似的話語,亦不覺著閨房有什麼樂趣可言,只要能生孩子,孔彰時常睡書房她也不覺著有異。公主府是端愨的天下,孔彰在書房老老實實,她也就丟開了手。今日才知,年輕氣盛的孔彰,怎可能成年累月的躲!回到家中,心裡發狠,直把孔彰喚進屋中。臨門一腳,端愨那直白的話又說不出口了。她刁蠻任性潑辣,可都與調情無關。孔彰依舊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樣,端愨憋了半日,才憋出了一句:“天冷,駙馬今日別去書房睡了罷。”孔彰一聽就知道是什麼意思。說來西姜苦寒,尋常人比中原的體能好,但壽命多不長。死的早,為著繁衍,結婚自然跟著早。迦南比孔彰年紀還大些,孔彰剛過十六歲,二人就辦了喜事。青梅竹馬、琴瑟和鳴,縱然最初難免須得適應,不消兩個月,便滾瓜爛熟。姜戎人又無甚禮儀,粗話、葷話、混賬話就是日常。軍營裡常年見不著女人,一群男人更是把葷段子發揮到了極致。孔彰正值血氣方剛的年歲,倘或迦南在世,只怕孩子都有一窩了。可惜迦南已故,對著個心裡極討厭的公主,當真是寧可自己動手,也不想對著妻子求歡。他已與端愨生了個兒子,自覺任務已完成,便裝聽不懂,飛快找了個藉口道:“明日天不亮要去城外軍營,不敢打攪了公主休息。”端愨登時火氣上揚,把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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