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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僚家裡,方堅是絕不放心的。果真還有點同僚情誼,就不把他個帶著小兒子的鰥夫往戰場上推了。但幾個關係尚可的親友,又都是家大業大,保不齊有紈絝子弟,弄壞了兒子。思來想去,只得硬著頭皮,直衝端愨公主府,求見孔彰。他就不信了,兒子擱在公主府,還有人敢騷擾。大不了沒出息,他出麼一趟多少能撈點好處,家裡也還有些薄田,夠他一世嚼用,他這個做父親的就算盡力了。孔彰對方堅印象不錯,很快接見了他,卻是聽了他的請求後,嘴角直抽。他家倒是有地方放,養在陸氏跟前,沒什麼不放心的。自己這等混世魔王陸氏都養大了,別說個文官之子,再操蛋也是比不上他的。然而他這頭就是個風暴眼,姜戎不停叩邊,果真打了進來,他一雙兒女必須叫人帶著跑,否則小命不保。逃命何等驚心動魄,故他雖不能多看顧孩子,騎射卻抓的極嚴。到那時,帶著方墨是累贅,不帶他一準被牽連到死。陸氏自來教導他,應了旁人的事必定要做好,否則就別應。故,雖知方堅是走投無路才來求他,卻也愛莫能助。只得道:“公主府非我能做主,方大人倘或信的過我,我便使人送他回原籍,你看如何?”方堅嘴裡泛苦,鄉下地方比京中更野蠻,這位孔駙馬還真是不知民間疾苦。可求到駙馬頭上,人家不應,還能強迫不成?情緒十分低落的道:“是下官孟浪了。”孔彰也是有兒女的人,將心比心,嘆道:“沒有別的法子了麼?”對著成年人,方堅倒能說實話,鬱悶的道:“犬子男生女相,無人看顧,放心不下。”京中的風氣,孔彰盡知。好些個當官的都養著“小廝”,成日見穿紅戴綠爭風吃醋,每每看的他汗毛直立。他連女人都喜歡輕靈矯健的,實在不理解京中官員的審美。但方堅擔憂的很有道理,家裡沒有長輩看著,這麼大點的孩子,不定就叫人誆騙了。方堅見孔彰為難,知道把兒子擱公主府是沒戲了,眼前一陣陣發黑。朝廷已發明旨,平叛當前,辭官都來不及。他的孩子還能往何處安放?無怪乎世人重宗族,倘或他有個兄弟,也不至於被逼迫至此!如此算來,兩害相權取其輕,竟只有帶上戰場一條路。可朝廷命官出門辦差,哪有帶著孩子一起的?不提軍中陋習,只說朝中,做好事的少,扯後腿的倒是一堆。他們若打了敗仗,帶著兒子出征的事只怕沒人想的起來。但要打了勝仗,嫉妒他的人不知編排什麼來參他。到時候父子兩個都落不著好。想了半日,忽然福至心靈,舔著臉道:“那個,將軍缺小廝麼?”孔彰險些一口茶噴出來,主將出門,家眷自是不能帶的,但使慣了的奴僕長隨少不得跟上一串。方墨塞在裡頭,不是不可以。然而他去打仗帶個漂亮的小男孩,他不要臉,方墨要命麼?牙酸的道:“我是駙馬……”方堅嘀咕道:“好過帶丫頭麼……”端愨公主不至於醋勁那麼大聽風就是雨吧?孔彰想一杯水潑方堅臉上,坑主將坑的這麼理直氣壯,真的好麼?方堅也是叫逼的沒法兒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又哭又求。明仗著沒人敢參孔彰,過這麼一手,就能囫圇把兒子帶走了。能中進士的,就沒有長的醜的。方堅不如兒子好看,日常卻也有些氣度。如今跪伏在地,泣涕橫流,全無往日半分風采。若他為了自己耍這種無賴手段,依著孔彰的性子,直接打個半死扔出門去。可他一片慈父心腸,孔彰又素來喜歡孩子,要事在前,能捏住督官,打仗定然順利許多。只好翻個白眼,沒好氣的道:“這般跟我出門的,他沒名聲了別賴我。”這是應了!方堅眼睛一亮,連給孔彰磕了幾個頭,拜謝不止。孔彰揉著額頭道:“行了,你走吧,別耽誤我去跟公主解釋的功夫。”方堅忙道:“下官可去當面向公主陳情。”孔彰看方堅的狼狽樣,覺著大抵有些說服力,便道:“也好。”省的真叫誤會了,端愨二話不說把人打死了,還不如不幫。方堅再次道謝。孔彰道:“無需謝我,我還有事問你。”說著深吸一口氣,“太子殿下許我的一百門佛郎機,怎地還沒動靜?”方堅苦笑道:“部裡的大人們說,眼看運河要結冰,雖是南下,不定在直隸就給凍住,勞民傷財。還是明年開春再打吧!”孔彰:“……”這都什麼么蛾子!?拖到明年,當竇向東是死人麼?他是不是要去邵暉雲墳頭拜一拜,叫他看在同命相憐的份上,保佑保佑自己!?不出二日,運河果然開始結冰。孔彰頓歇了冬季裡出門打仗的心思。而商戶們卻創意的走起了海運。訊息便也隨著海運抵達了巴州。有一個冬天做準備,竇向東心裡稍微有了點底。他如此不自信,蓋因管平波信中對孔彰極為推崇。他那拽的二五八萬的兒媳婦,難有幾個人能入她眼,可見孔彰之難纏。提筆寫信告訴管平波最新動向,至冬月底,管平波的信件傳回,只見上頭寫道:“打仗所耗錢糧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