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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管平波一說,譚元洲頓時瞭然:“怪道老爺子不停的攢土地。他竟是做了兩手準備。進奪天下,退做地主!未算勝,先算敗,你們爺倆異曲同工吶!”i管平波搖頭笑道:“所以我們怎麼蹦躂都沒關係,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動大地主的利益。你可知道,我們的土改,動的是帝國的根基。一鏟子下去,三綱五常都只剩半口氣了。譬如兒子的土地是我們分的,可不是父親手裡繼承的。如此兒子何須在對父親言聽計從?又有,女子的口糧,是她自家地裡長的,男人想吃飽吃好,倒要依仗她的田土,夫綱如何能振?我們私底下說的話,果真攤在世人面前,只怕天下人都要誅殺我。故潭州境內,先佔無主荒田。給老爺子一個障眼法。自古以來開荒括隱都是朝廷該乾的,我一個山寨太子妃,幹了怎地?至於梁梅二州,本就沒什麼大地主,我又缺糧。極端時候還屠城呢,我在小地方下手狠一點,想來他能理解。譚元洲忙道:“等下,你方才說的三綱五常。莫不是分了田後,連孝都不講了麼?”管平波道:“自然要講。田又不會說話,又不會走路,而人都是要老的。不講孝道,年輕時爽快了,老了誰來照應?”管平波忍不住吐槽道,“所以哪來什麼主義?都是生意!何況,你當民間有過孝道麼?”出土文物裡,老人塔老人屋可都是隨處可見吶!管平波接著道,“多少百姓到老了,便自去了山裡尋死,為的是不拖累兒孫。”譚元洲道:“我知道。養不活,沒法子。只三綱五常天經地義,真能因土改而土崩瓦解麼?”管平波笑道:“不然呢?虎賁軍有敢打老婆的麼?老婆都有工作,都賺錢養家。你打她,她申請離婚,有的是人搶著要。誰掌握著生產資料,誰就能當家做主。也就是跟你說的話,天下土改後,誰知道催生出什麼怪物來。早晚有一日皇帝老兒做不成九五至尊,得乖乖當老百姓去。只我們怕是見不到那一日了。”譚元洲笑道:“你個奔著皇帝去的人,我怎麼聽著你盼著沒皇帝似得。”管平波道:“若我說我當皇帝,就是為了廢了帝制,你信不信?”“啊!?”管平波咯咯直笑:“放心,我們是真看不到那一日的。土改不是帝制的末路,但工業化一定是。”工業革命以後,全球的皇帝要麼死了要麼傀儡了。因為有皇帝就會有貴族官僚,而工業化後,便一定會誕生資本。肆意妄為的皇權,與囂張跋扈的資本之間,必有一戰。從後世的結果來看,顯然資本幹贏了。而華夏的情形,則是帝制完美到了極致,禁錮著整片土地。三綱五常過於深入人心,若不把帝制碾壓成齏粉,叫他永世不得翻身,很快帝制便會捲土重來,再一次嚴重製約資本工業的發展。如此針尖對麥芒的矛盾,連君主立憲都無法容忍,必須叫帝制死的透透的,才肯幹休。從長遠來看,管平波是支援廢除帝制的。國外某些國家,君主立憲他還是君主,還有特權。世間事,有光便有影,特權無處不在。但至少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世人面前,明晃晃的打天賦人權的臉。管平波並不知道,自己弄出來的東西是怎樣的三不像的怪物。然而至少有一點,她得避開明清的老路。先把皇權推回漢唐,重新拾起尚武精神。哪怕依舊會覆滅,亦是歷史上最為華彩的篇章!“譚元洲囿於時代,聽不懂管平波的話。遂道:“你總歸是為了天下百姓著想的。只要這條不變,我便一直陪你到底。”管平波眨眨眼:“這麼有覺悟?”“我也曾是百姓。”譚元洲笑了笑,道,“你可知,我 後孃 後孃隨著甘臨在校場內撒歡,管平波蒞臨潭州火器營之事迅速傳開, 營中頓時就炸了鍋。才管平波進門時牽著孩子, 還當是譚元洲的家眷, 誰料將軍突然就微服私訪了!因臨近年關, 各處都比平日裡鬆散。先因好奇探頭探腦圍觀、乃至起鬨調侃的人, 都心中惴惴,不會被上頭記上一筆吧?譚元洲以虎賁軍副將之職直管火器營,然火器營既然成營, 又非中軍,自然少不了遊擊。虎賁軍始終比較缺管理人才, 論資歷與戰功, 新設立的火器營便擇定了王小狼為遊擊。王小狼原先是石竹百戶所子弟,跟著孟陽秋逃過了土匪的追殺, 投了當時的老虎營。他性格大大咧咧, 心思又單純。雖時常口沒遮攔得罪李玉嬌等人,卻又沒多少口舌之利, 往往當場就給抽了回來, 倒沒讓人記恨,因此, 在牛心古怪的孟陽秋日益被邊緣化的如今, 他卻是混的如魚得水。昔日老虎營有資歷有軍功又活下來的何其稀少?火器營建立之初,實在難扒拉出幾個經歷過血戰的人, 王小狼便被帶到潭州,做了代理遊擊。沒有正式職稱代表著他尚在考察期, 做的好可以升,做的不好哪來的回哪去,鬧的王小狼心裡七上八下,還沒見著管平波呢,就先心虛了。譚元洲看著管平波吃完了餈粑,便喚人進來,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