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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愨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從掙扎到嚥氣,痛苦的嘶喊。孔彰……孔彰……他殺了我們的孩子!殺了我們的孩子!布日古德抽回刀,端愨讓他的母親承受喪子之痛,他亦要端愨承受同樣的痛。在衣袖上擦著刀上的鮮血,笑看端愨:“你肚子裡還有一個。”端愨的哭聲戛然而止,她被綁著的手,不自覺的放在了肚子前,搖頭道:“不要……不要……”布日古德招招手。他的隨從牽來了一匹馬。端愨的雙手被人拉到了頭頂,繩子從她雙手中穿過,另一頭接在了馬背上。端愨癱在地上,不住的哀求:“放過我,我給你做牛做馬都願意,別殺我,求你……”布日古德沒看端愨,他揚起鞭子,抽在了馬背上。吃痛的馬飛起蹄子,向前狂奔。連線端愨手中的繩索瞬間拉直。尖銳的石頭兇狠的劃過端愨細嫩的肌膚。在她淒厲的哀鳴下,布日古德走到了迦南的棺槨前,額頭抵住冰涼的蓋子,淚水蓄滿了眼眶,哽咽道:“迦南,哥哥為你報仇了!”眼淚落下,迦南,哥哥很想你。哥哥現在帶你回家,帶你的孩子回家!--------李恩會帶著兩千匹馬回到了蒼梧。戰前還能買到馬,不得不說單于實在太給孔彰面子。然而單于畢竟不是聖人,兩千匹馬裡沒有一匹是戰馬。固然比中原馬強,卻與騎兵營的坐騎差的太遠。能有馬就不錯了,管平波沒有挑剔,而是在接到李恩會的訊息時,即刻派人與他接洽,將兩千匹馬遷入了武攸的高山牧場。那裡將是她騎兵的。與此同時,幾匹快馬馳入飛水,是走西路的商隊中的一支。他們把一封信件交到了飛水營,並請他們轉交給孔彰。信件由姜戎文字書寫,飛水營的人看不懂,不過虎賁軍內有專門的通訊員,信件很快被送到了孔彰手中。孔彰原以為是李恩會從武攸寫來的信,待到開啟看了內容時,霎時呆住,久久不語。天黑時分,孔彰房間的門被敲響。孔彰木然的開啟門,陸觀頤提著個食盒,站在門口。進了屋後,陸觀頤柔聲問道:“出什麼事了?”孔彰看著陸觀頤從食盒中拿出來的餈粑,低聲道:“你怎麼知道我沒吃飯。”陸觀頤道:“廚房會告訴我。”孔彰攔住陸觀頤欲往炭盆上放餈粑的動作,情緒低落的道:“沒胃口。”陸觀頤放下餈粑,溫言道:“那我放在桌上,你餓了自己烤來吃。”“嗯。”良久,見孔彰沒有開口的意思,陸觀頤就道:“能跟大姐姐說說麼?”孔彰沉默了許久,聲音有些晦澀的道:“豫和死了。”說完,孔彰再次沉默。陸觀頤靜靜的等著,不知過了多久,孔彰才繼續道:“豫和是我與端愨的孩子。”陸觀頤微微怔了一下。“我恨他母親……故一直與他不甚親近。”孔彰頓了頓,艱難的道,“可他是我的孩子。”不用陸觀頤提問,孔彰接著往下道:“迦南的二哥為她報仇,殺了端愨母子。”陸觀頤一呆!手覆上了孔彰的手,果然已是攥的死緊。微弱的油燈下,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孔彰躲在黑暗中,紅了眼眶。他也想殺端愨,更理解布日古德,可他無法接受岳父用暢快的語氣告訴他,罪魁已經誅殺,只待翌日,叫姓唐的全家陪葬。孔豫和並不姓唐,他姓孔。端愨肚裡的孩兒,亦是他的血脈。他們的母親固然該千刀萬剮,但稚子又何其無辜。孔彰無不諷刺的想,兩個岳家互砍,沒有一個人想到,死的全是他的孩子!把手從陸觀頤處抽回,十指深深插入髮間。難道他就註定是個禍害麼?陸觀頤不知如何安慰。孔博與孔嫻的死,孔彰尚可以恨可以罵。孔豫和的死,他連個責怪的人都找不到。責怪元配的哥哥為親妹報仇麼?旁觀者大可以說稚子無辜,可迦南的哥哥,又豈肯放過?這是端愨打的死結,後果卻要孔彰來承擔。“大姐姐……”孔彰突然道,“如果是你,你會如何對孔豫和?”陸觀頤道:“送走吧。”“送去哪兒?”“虎賁軍治下那麼多鄔堡。擇個殷實的人家,給些錢財代養。”孔彰苦笑:“所以是我未盡父親之責麼?”陸觀頤客觀的道:“那是公主的兒子,你盡不了責。”孔彰沒說話。良久,孔彰又道:“天晚了,我送你去休息。”陸觀頤擔心的看著孔彰:“李遊擊快回來了。”孔彰扯出一個笑:“我沒事。習慣了。”說著扶起陸觀頤,送到了管平波的正屋門口。陸觀頤停下腳步,低聲道:“這種事,不管經歷多少次,都不會習慣。”“那又如何?難道我還似個孩童一般,哭鬧不止麼?”陸觀頤道:“我是你姐姐。你有難過的事不要悶在心裡。任何時候,都可以來找我說話。甚至,哭鬧也沒關係。彰哥兒,我只剩你這個弟弟了。”“好。”孔彰突然心中一酸,不由道,“你跟我母親很像。”陸觀頤道:“她是我嫡親的姑母,當然像。”陸氏枉死,孔彰驚覺此言有些不祥,深吸一口氣,道:“大姐姐保重。”胳膊被輕輕的拍了兩下,陸觀頤柔和的聲音進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