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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畢,莫日根沒急著休息,而是繞城慢走,看看當地的景況。泉城為海右首府,想是海右郡最好的幾處之一,街頭風貌能幫他大致預估全郡情形。在梁朝故地久居之人,很難適應別處的雜亂無序。莫日根信步走在街頭,看著亂七八糟的建築與垃圾遍地的街道,緊蹙的眉頭便沒鬆開過。經年戰亂,凋敝荒涼自不必說,滿街的乞丐攤在各個角落,不知死活。莫日根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海右郡暫未土改,今日來拜的縉紳在想什麼不問可知。一力降十會,小嘍囉們不值一提,關鍵是盤踞在此地千年的曲阜孔家。處理不好,很可能會有暴。亂,暴。亂,便會傷及無辜。走回都指揮使司,其妻鄭初小迎了出來。鄭初小便是昔年的鄭榮妃,她祖父沒給她搶到韋高義,把新貴扒拉個底兒掉。新貴們又不傻,軍中那多女官,誰都比個涼了的豪強家的小姐值錢。太低階的又看不上,最終只得擇了不定哪天元配孩子就殺了回來的莫日根,算是賭上一把。鄭初小接過丈夫的外套,柔聲道:“我才在轎子裡,看著外頭不大好。”莫日根搖搖頭,岔開話題道:“屬官們都安頓好了麼?”鄭初小自幼便是當做官眷培養的,此等小事,自然做的妥妥帖帖,微笑著道:“孔文書乃郡王堂弟,與我們不是外人,他又沒帶家眷,給安排在我們隔壁的院落,我順手照看著些。餘者都擇了相應的院子,侯爺不必擔心。”莫日根點點頭,又囑咐道:“你閒了帶上人馬,往街上走走,我們梁朝不比舊日,女人家也能幹活。你鎮日間在家裡與別的官眷說話,遠不如自家做個官來的實在。而今朝中用人之際,你別管孃家怎麼想。他們若認舊俗,那你是出嫁從夫;若論今日風尚,更該出門做官才是。”鄭初小無奈笑道:“有了孩子誰來照應呢?”莫日根道:“可別提有了孩子,太子小時候在幼兒園,為著比誰家爹媽更有本事,跟軍醫院的劉婷婷掐了四五年。至今日兩人在朝中遇見了,還憋不住嘴上過幾招。日後我們的孩子上了學,這個說我娘是武備處的,那個說我娘是科學院的,我們的怎麼說?我娘是家裡做飯看孩子閒磕牙的?”鄭初小:“……”莫日根接著道:“侯尚書沒男人,她獨自帶著兩個兒子,也沒耽誤她飛黃騰達不是。”鄭初小僵了僵,她實適應不來見那多生人,勉強笑道:“我……且想想……”莫日根語重心長的道:“原先說陳朝皇子無用,皆道他們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你不消似白閣老、侯尚書那般本事,好賴出去見見世面。我是沒閒工夫的,孩子教導多在你身上。你怕照應不好家裡,去廠裡做個清閒的活計都好。關在家裡,人都關傻了。”鄭初小解釋道:“如今我們家只有幾口子,不消我多理會。待到日後,人口繁衍,日日那多事,家裡沒主事的,難道還叫侯爺操心?我母親雖是在家,卻不是鎮日裡喝茶賞花,忙的腳打後腦勺,再不得閒的。”莫日根沒好氣的道:“誰讓你們扎堆的住了,孩子大了就分家,哪那麼多事。”鄭初小再次:“……”人丁興旺、宗族抱團,才好生存。然現都土改了,水利工程一修,再駐村官調節,哪怕是鄰村爭水械鬥,那也是得按村走,不是按姓分。宗法該散便散了。鄭初小受的是舊年薰陶,一時轉不過來,莫日根也沒怎麼計較。他做了多年騎兵營營長,固然思想教育是鎮撫的事,又豈能半點不過問?那多大字不識的莽漢都教過來了,也不差老婆這一個。觀念扭轉難立竿見影,先點到為止,只待日後慢慢磨。次日,當地縉紳下帖子宴請莫日根,遭到毫不留情的拒絕。同時田埂上出現了身著軍裝的測繪隊伍。縉紳們眼前一黑,紛紛往孔家報信。孔家在海右郡做了上千年的土皇帝,並不把莫日根放在眼裡。傲慢的去了封信,道朝廷尊師重教,孔家的祭田乃為供奉聖人孔子而設,若分給農民,翌日將以何處出息供奉聖人?莫日根放下信件,冷笑。喚來孔彪道:“你去通知他們,廢話少說,老規矩!自己交土地保浮財,不交土地的直接抄家!”孔彪道:“只怕他們要興風作浪,還得想個釜底抽薪的法子才好。”莫日根挑眉:“他不怕我滅他滿門,大可一試。” 不見8月28日 156不見曲阜的田間地頭, 出現了測量隊。衍聖公孔尚元對著孔彪, 憤怒的道:“你竟想吃裡扒外不成!?”孔彪平靜的看向孔尚元:“土改為梁朝國策,豈能由我個小小八品能左右?海右郡內, 公府佔田足足有一成之巨, 而皇家名下無土半分。我不提甚‘民為貴, 社稷次之, 君為輕’的大道理。只說官場規矩, 陛下能容得下公府麼?”孔尚元冷笑道:“幾千幾百年都這般過來了,歷朝的皇帝都能容, 怎麼, 偏她不能容?”孔家不消繳稅, 自然容易囤積土地。要知道從皇帝到百官,皆為孔子門生,誰敢對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