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盲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是不知道能看還是不能看了。“嘖,愣著幹嘛,都走了。”“不是……這姑娘誰啊?”“之前不是跟你提過在西藏的時候有個小姑娘救了言哥嗎。”“噢!就是這個!”“對對對……好了趕緊走,別看了。”寂靜的醫院走道蔓延著事關生死的消毒水味,岑寧討厭極了這種味道,因為那天魏品芳死的時候就是這樣。而方才從地鐵趕過來的每一秒鐘,她都煎熬在一種幻覺裡,她似乎是看到了和魏品芳一樣躺在病床上的言行之,他渾身流血,奄奄一息。她太害怕了。剛失去了一個至親之人,害怕又失去一個。如果是這樣,她真的承受不住。“對不起。”耳旁傳來男人低沉痛苦的聲音,岑寧靠在他的懷裡,他胸口鐵質的徽章硌得她臉頰生疼。但她沒有說話,她就這般待在他的世界裡,像一個險些被人丟棄的木偶,急急地感受著人身上的體溫。言行之抱著岑寧,他低眸看著她呆滯恐慌的模樣,心口好像被人捅了一刀。他早上就到了,可是因為戰友在生死線上的原因遲遲沒有聯絡她,但從辛澤川的口中,他知道魏品芳前段日子去世了。那一刻他真的迷茫了,他一向運籌帷幄將所有事拿捏在掌心。他自信滿滿,覺得什麼事自己都可以控制的很好。可那時,他卻頭一回開始質疑自己,頭一回覺得自己那麼沒用。戰場上,唐崢為了救他才被轟炸的炮彈震傷,他保護不了為他馬首是瞻的戰友。而家裡,他最愛的人需要安慰需要陪伴的時候他什麼事也做不了,甚至現在還要讓她為自己擔心。他一直以為他兩頭都顧得好,可現在卻發現原來他哪裡都顧不好。“寧寧,對不起。”岑寧抬頭看著他,臉色依然蒼白:“你受傷了嗎。”“沒有。”岑寧鬆了口氣:“梓意說你們受傷了。”言行之眼神一暗:“是唐崢……但現在醫生說度過危險期了。”“那就好。”岑寧從他懷裡出來,“那你快去忙吧,你剛回來,部隊裡應該還有很多事要你做。”言行之看著她,眼神似破碎了般:“寧寧,我聽說魏阿姨去世了。”岑寧怔了怔,片刻才點點頭:“嗯,不過都已經安排好了,你放心吧。”“我……對不起。”岑寧慢慢笑了一下:“行之哥哥,你為什麼一直跟我說對不起,這不像你。而且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是我不能陪在你身邊。”“這事怎麼能怪你,你要守得是國家,是所有人,不是我一個。”所有話似乎被她這一句話堵了回去,是,他是軍人,他守的是國。可他先是個人,他要守的,也一直是她。守國是責任,守她,是心之所向。“我真的沒事。”岑寧垂著眸子,“我剛才只是擔心你出事……你沒事就好了。”言行之:“嚇到你了。”“是啊……我不想再看到我不想看到的事。”岑寧拉住了他的手,吐了一口氣,“我想去看看唐崢,梓意一定很擔心他,現在方便嗎?”“嗯。”唐崢還在昏迷當中,他身上的傷都已不會危及生命,只是讓所有人沉默的是,他的左腿傷勢重,就算恢復之後也不能再做劇烈的運動。這意味著,他是不可能再參與任何特種任務了。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張梓意趕到了醫院,她大概在路上已經哭得很慘烈了,此刻眼睛紅腫著,守在唐崢病房裡,誰都叫不走。岑寧和言行之剛從病房出來,他牽著她的手,慢慢往醫院外走去。走出走廊的時候,言行之突然將岑寧緊緊抱在了懷裡,岑寧愣了一下,伸手環住了言行之的腰身。“他不會怪你。”她輕聲道。言行之沒有說話,只是在沒有人看到的角度,眼眶發紅。沒人怪他嗎?可他確實是愧對唐崢,也愧對她……不遠處,幾個穿著軍裝的軍人也走了過來,幾人看到不遠處相擁的兩人,皆停下了腳步。“唐崢這傢伙,以前聽他把’護著言哥’這話掛在嘴邊還以為就是說說……”“哎估計隊長很難受了。”“不過我還是 相知這個世界上, 沒有誰能一直陪著誰。即便是你最愛的人, 他也會有自己的使命和責任,你可以是他的中心,但你不可能是他的一切。岑寧從來沒有怪過言行之, 即使言行之經常會消失,經常很長一段時間不在她身邊, 她對他也不曾有過什麼怨言。他要守著國家,她想做的,是陪伴他, 理解他。一月後,岑寧在新聞上看到了尹黎。他開了記者招待會,親口將曾經讓他名聲大噪的作品的真正主人說了出來。他一下子名聲掃地,而那個已經逝世,名叫尹睿的男人進入了眾人的記憶裡。岑寧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應該是要高興的,可她看著尹黎似乎蒼老了十歲的臉, 心情沒辦法愉悅起來。她怪他,可這麼長時間以來, 尹黎教她的東西、對她的好卻沒辦法隨意磨滅。所以她最後能做的就是當個冷漠的旁觀者,不去落井下石,也不去隨便原諒。“寧寧,走吧。”言行之買好了午飯, 準備和岑寧一塊上樓去唐崢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