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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輕沉吟了一下。你忽然又後悔問出口。你向後躲了一下,“別了,我不想知道了。”你害怕這一切都只是他一場輕狂,想清楚了,反而發現你一無是處。你害怕這份感情是無根之萍,從水面上看鬱郁青蔥,水下一片荒蕪。這樣就挺好。就當是一場不問因果的幸運。喬輕抓住你的手腕,輕聲說:“別急。”別怕。“我們慢慢說好嗎?”他拇指摩挲你手心,“我沒仔細想過,一時間什麼都想說,反而說不出什麼。”你只是看著他。喬輕嘆息著道:“初見,你就像一條流浪狗一樣。那眼神太可憐了。“好像曾經受過別人打罵虐待一般,分明飽嘗過人類的惡意,但只要有人輕輕摸摸頭,就會收起爪子,嗚嗚咽咽地趴下來。“彷彿只要路人順手給了跟火腿腸,就會一瘸一拐地跟上十里路。“只是跟著,不說話。如果那人執意闔上那道門,你也只會在門外站一宿,等到天明默默離開,等待下一個不知會不會來的好心人。”“我先前只想給你根火腿腸。”喬輕想了想,“但是看你跟的辛苦,我就想讓你休息一下。”“我摸摸你的脖頸,發現你的眼睛原來那麼亮,像燃著一團火。然而我一走遠,那火似乎又慢慢黯淡了下去。“你追著我,輕輕叫著,向我展示你的四肢多麼的矯健,毛髮多麼柔軟——即使你已經瘦骨嶙峋,滿身髒汙。你幫我叼開腳下的樹枝,彷彿是想保護我。”喬輕笑了起來。“你不知道你有多麼可愛。”他說,“讓我捨不得丟下你。”“我先前只想給你火腿腸,但我現在想給你一個家。”喬輕伸手抱住你,輕輕拍著你的背。“讓你每天都快樂,眼睛永遠那麼亮。”你沒有出聲,只一分分地回抱住他。“你太沒有安全感了。”喬輕低聲道。你心一沉。你匆匆說:“我能……”“我會給你的,”他打斷,“我保證。”你撐著腦袋端詳了一會筆下的喬輕,心滿意足地放下筆,拿起旁邊的玻璃瓶,小小地啜飲了一口。你咂咂嘴,又覺得自己太浪費了,翻箱倒櫃找出個吸管插進去,管口還被咬成扁扁的一條縫,非常的節流。裡頭是喬輕特意泡好的蜂蜜水,讓你帶回家喝的。統共兩罐,你方才繪畫的時候已經不知不覺喝完了一罐,剩下這半杯,再喝就沒了。可能是蜂蜜水甜甜的,畫出來的喬輕也繾綣柔軟的多。紙上的喬輕只有一個側臉,抬著手,微微旋身,是一個擁抱的姿勢。他的臂扣的並不緊,很安穩地停著,像安撫,也像保護。他唇微張,像在耳語什麼,眉梢眼角依稀蓄著點溫柔。但是他擁抱的卻空無一物。你把筆掉了個個,一頓一頓地戳著畫紙,嘴裡咬著吸管,吸溜蜂蜜水。你又想起那會他說的話。“……你記著了,周懷。不是你有多可憐,所以我要珍愛你,不是。是我想讓你屬於我,所以我要撫平你的所有傷痛。”“我會的,你等著。”你筆尖頓了頓,終於在他的臂彎裡畫了個小公仔,圓圓的身子圓圓的臉,淚汪汪地仰臉看著他。這是你 心意雖然說是同居,你卻只是睡在客房。一切照舊,最大的改變就是你能在叼著麵包的時候就看到他坐在一旁喝牛奶,這讓你一天的心情都好了起來。是日天朗氣清,喬輕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翹著腳,嘴裡咬著片吐司,百無聊賴地不停換臺。你玩心大起,裝作若無其事地靠近,有意無意地覷著目標,伺機而動。你一屁股坐在他旁邊,假惺惺地搭訕:“看球呢?這都多少年以前的奪的冠了。”喬輕看上去想說什麼。你沒等他把吐司全吃進去,飛速地一傾身,銜住吐司向後一扯,露在外邊的那半邊唰的就被撕開叼走。你毫不戀戰,一得手就朝旁一躥,直接跑路。你彷彿是為了顯擺似的,也不用手,直接邊走邊仰頭把奪得的吐司吞進去,吞完還得意洋洋地朝喬輕揮揮手,對那陳年的電視節目撇也不撇,揚長而去。把喬輕看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啞然失笑。你大搖大擺地回到房間,摸出自己的素描本,心情甚好地隨手塗抹。最後信手給戰利品留了個相——一個半片的吐司,還做了光影處理。這吐司被撕開的邊緣參差不齊,被勾畫得極為張揚,讓人很想把那些邊邊角角都啃掉。你在旁寫了幾個字——“就是這樣了”,還順手畫了個笑臉。然後合上素描本,心滿意足地伸懶腰。同居的生活就是這樣,平淡無奇,又都像照在他臉上的陽光一般美好。手機嗡的一聲顫了顫。你拿出來看了眼,是喬輕看天氣晴好,約你出去玩兒。你當下就想回“好”。沒想到手機卻像宕機了一般,什麼軟體都進不了。你詫異,正想重啟,手機裡頭忽的跳出一個提示——是否進入【走馬燈】?y/y你心想這病毒也太霸道了,一邊啼笑皆非地選了yes。一進去,先是一陣遠近高低各不同的‘噔噔噔’轟隆隆地響起來,就在這上世紀的喜慶中畫面逐漸清晰,現出一條波光粼粼的大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