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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朝他伸出一隻手,讓他把你拉起來。你蹬蹬蹬地洗漱完回來,見窗簾已經拉開了,喬輕看稀薄的日光半死不活的,就又開了一盞大燈。如今已是一室明亮。說來奇怪,雖然如今智慧家居很發達,但你和喬輕似乎都喜歡親手去整理、操作。就像現在你瞥了眼被拉得不對稱的窗簾,唇角一翹。雖然你們床邊都有按鈕,一鍵就能拉開窗簾,柔和下刺眼的光芒,亮好明亮的燈。但是明知笨拙而依舊嘗試,本身就是一種溫柔。你瞧他換了身衣服,只坐在床上等你,不像是想要整理床鋪的樣子,於是故意懶洋洋地往床頭板一歪,一副半身不遂的樣子。喬輕果然看不過去,拿起自己的枕頭給你墊在背後。這一拿,便見枕頭下面壓著一沓畫。喬輕怔住。他慢慢拿起那沓畫,入手就一驚:“好多。”“316個你。”你說,“算上q版。”你看著他,輕輕笑起來:“三月十六,生日快樂。”喬輕像是也想要笑,但怔愣了一會,卻只垂下眼。他指尖劃過那些線條:“什麼時候畫的?”“肖想你的時候。”“……”“唔,好吧,也有單純想你的時候。”喬輕默不作聲地看了幾張,他看得很慢,像是能從中看到背後的故事。一段一段,都是光陰。“用了很久嗎?”他忽然問。“不算,”你說,“都是素描,很多還是速寫。高興就畫兩張,反正我也不急。”今年畫不完就等明年再送,反正你也不會走。可惜高興的時候太多了,一下就擠滿份額,明年又將是新的故事。只要故事主角還是我和你。你朝無數的過去和無盡的未來微笑致敬。那就都沒有關係。喬輕忽然頓了頓。“這張怎麼這麼兇,”他說,“活像生吞了薄荷糖,眼神都帶著涼意。”是你畫過的 則虧那沓畫像是給了喬輕什麼靈感,讓他突然搗鼓起了改造房子。“——你搬過來那麼久了,兩個人生活和一個人生活的需求、習慣都不一樣,早該改了。”喬輕說,“你看,書房那立櫃都放滿了。”“而且,”喬輕彎起眼,“我想騰一個畫室給你。”你一怔,下意識解釋:“我沒那麼喜歡畫畫……”“噓——”他笑意漸深,悠悠說起想法,“靠陽臺那間小雜物房我想改造成書房畫室二合一,再買個書櫃,清一點書過去。放幾個懶人沙發,你在那畫畫,我就在旁邊看書。對了,我還想把那門拆了,換成落地玻璃窗,每當日落,你的頭髮就會被鍍層金色,脖頸染上不屬於你的緋紅,就像抹了丹青——”你的呼吸隨著他的描繪停了停。“很好看的。”喬輕的聲音漸低,“肖想很久了,滿足我,好不好?”這個人。你有些無奈地扶額笑起來。明明是他費盡心思的贈予,卻說得好像是你的恩准。你沒他辦法,只好答應。喬輕半點不意外,繼續撐著下巴暢想:“我們要不要鋪層地毯?光腳踩上去絨絨的,但聽說容易滋生細菌塵蟎,你容易過敏嗎?”你搖頭。他話裡有一股脈脈的人間煙火氣,輕易就把你捲了進去,沉溺其中。“鋪吧。”你微微笑起來,“應該會很舒服。”於是一錘定音。喬輕的手很快,決定好的事就立刻著手去做。他查好樣式、畫好樣圖後就開始除錯機器人的程式,一天以後,機器人已經哐哐哐地在工作。喬輕抱著臂在旁監工,不時有些新想法增添進程序。一週還沒過完,喬輕已經完工了。“嗯?”你訝異地抬起下巴,“不是說放個書櫃的嗎?怎麼只有畫架?”過去幾天,喬輕聲稱要給你個驚喜,沒有讓你觀看施工過程。現在是你第一次看成品,羊毛地毯果然如你預想的一樣很舒服,畫室的大致輪廓也差不離,只是先前說好的書櫃卻不見蹤影。喬輕噙了一抹神秘的笑意,頷首示意。他不知按了哪裡,只見對面的牆倏地動了。整扇雪白的牆面就像一扇推拉門,整齊而無聲地向左移去,露出褐色的構架來。那是一格格的、實木的書架。在平移的同時,每格書架微微朝前凸起,幅度不一、錯落有致,定格時仍像起伏的波浪,極具立體感。你瞳孔驟縮。喬輕似乎在說什麼。“臨時想到的……改了……喜歡……?”他看向你,含著笑,似乎在等你回應。但你什麼也聽不清。你見過這個書架定格的樣子——這不是巧合。你嘴唇翕動,卻只能發出一些模糊的音節。喬輕笑容微僵。他就像一個拙劣的魔術師,大張旗鼓地表演了一個過時的魔術,而臺下滿座噓聲、無人捧場,於是只好尷尬謝幕。他抿抿唇,不想說他為了這層疊的波浪畫了多少草圖、變過多少式樣,也不想說他為了弧度自然優雅去一格格地測量調整、直到昨夜還在糾結。他只是抿抿唇,彷彿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輕聲道:“不喜歡啊。”他甚至不敢讓那唇線太過僵硬生冷。他難過了。你想。——因為我。這個念頭甫一出現,就像一枚正中胸口的子彈,截斷了你所有言語。你感到全身血都往腦袋上湧,心臟驀地一絞,你收緊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