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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紀夫人白他:“成了, 林小郎君心情亂成一鍋粥的紀夫人都顧不得與林遵文生氣一事了, 吩咐廚房準備晚飯,抽時間到林阿定院子想瞧瞧對方功課有什麼不懂的, 結果一到那差點氣笑,這人哪在做功課, 捧著調顏料的石舀玩的不亦樂乎呢。紀夫人看著這一地顏料粉無處下腳的書房, 又是無奈又是頭痛的扶額。平安哭喪著臉行禮:“夫人。”一邊猛咳一聲,衝正入迷的林阿寶猛使眼色。林阿寶抬眼,嚇的石舀都差點沒抱住,吶吶開口:“阿、阿孃怎麼來了?”紀夫人氣笑:“怎麼?這若大的林府,我來去還讓人提前通報不成?”見林阿寶心虛, 紀夫人也懶得跟他置氣,只瞧一地的顏料原石,心驚道:“怎麼這麼多顏料原石?誰給你買的?”“不、不是買的, 是謝玄兄送的。”林阿寶抱著石舀捨不得撒手,眼神可憐兮兮瞅著自家阿孃, 生恐讓他送回去。紀夫人一堵, 這麼多價值不菲的珍貴顏料哪是一個小郎君輕意能送的?怕不是謝安石見他們阻礙所以借謝玄之手?那也是不是手筆太大了些?換成錢都夠在建康購進一棟宅子了。想到這些紀夫人心情複雜, 她自認疼愛林阿寶卻也捨不得買一次性買這麼多。“阿孃~”林阿寶可憐兮兮的模樣讓紀夫人心軟了下,又想起他不愛華服不愛玩樂, 平生就這點愛好了, 一時慈母心佔了上風, 沒好氣拿指頭戳他道:“回頭娘給幼度補份回禮。下不為例可知道?被你爹知道又該說你了。”眼睛蹭一下亮了的林阿定眨巴眼:“有阿孃撐腰我才不怕阿爹呢!阿爹就是個紙老虎,阿孃指他往西不敢往東!”林阿寶馬屁拍的紀夫人是哭笑不得:“胡說八道什麼呢?你爹是這一家之主,又是林氏族長, 如今又是中令書統管建康王城一應事務,怎麼就紙老虎了?我看你又是皮癢了,讓你爹打一頓就老實了!”大兒子怕他老子,從小到大就做了一件違背老子的事,小兒子卻敢坐他老子頭上作威作福,紀夫人也就不懂了,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兩個兒子就是能中和一下?紀夫人心裡想不通,林阿寶被訓了也不氣,偷偷使個我懂的眼神表示明白,給老公留面子這種事他懂!像他前輩子那些結婚的男女,老公在外面是條龍,關起門來是條蟲這種事真心不少,畢竟野蠻女漢子這個物種,一般人應服不來。被這不倫不類的眼色弄的紀夫人越發哭笑不得,索性也不與他多說,理好裙襬幫著把滿地的珍貴顏料歸整了一下,該歸類的歸類,該入箱的入箱,最後讓人鎖進裡面庫房,林阿寶寶貝的捧著鑰匙眉眼彎彎,歡喜的嘴巴都合不攏了。紀夫人瞧了好笑,抿唇忍不住拍他下:“成了,知道你高興,把嘴邊收一收。洗洗手,就快用晚飯了。”林阿寶看看自己手跟染了顏料的衣服,不好意思笑笑道:“我這衣服上沾了些粉末,弄進吃食裡就不太好了,阿孃跟阿爹先用吧,我洗個澡換身衣服就去。”旁邊平安忙不迭去吩咐人準備熱水,紀夫人到是笑了:“顏料都是粉塵確不能弄進吃食裡,娘以前就跟你說過到半點沒放心上,怎麼現在反到注意起來了?最近又有人與你說了不成?”為這事以前可提過不止一次,結果林阿寶愣是沒放心上,弄得紀夫人沒法子只得吩咐人每天都盯著,就怕這一不注意就弄嘴裡了。“上次郊外畫櫻花時不小心蹭臉上了,謝世叔打水給我洗時說的,說硃砂也是顏料卻是巨毒,讓我注意些。”以前追著喊沒見放半點到心上,結果謝安石不過提一句就記上了?這是生的女兒吧?否則胳膊肘怎麼就向外拐了?紀夫人心情有點帶酸了,複雜問道:“之前見著人就怕,現在到好,對方提的一句就給記心上了,這區別是不是極端了些?謝安石給你吃了蜜糖不成?”林阿寶被自家親孃擠兌的不行,委屈撇嘴:“我又不愛吃密糖……”紀夫人沒好氣嗔道:“你是不愛吃密糖,可這些顏料呀字畫什麼的比密糖好使百十倍。”“阿孃之前不是讓我與謝世叔多學習?”“……呵。”誰會想到德行操守稱為君子楷模的謝安石會瞧上自家阿寶呢?想起這些紀夫人心累的不行。平安那邊通傳熱水備好了,林阿寶自去洗漱,一家三口吃罷飯,夫妻倆關上門來紀夫人忍不住把之前的事唸叨了兩句。“……阿寶這不長心眼的把謝安石的話當成聖旨,怕不是被人賣了還給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