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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氏拿帕子給她捂住手,笑道:“沒瞧見你拿了針,下回定會看清的。”馬氏搖頭:“還想著下回捉弄我。”溫氏說道:“這天氣大好的,你怎麼不去陪著母親,反倒在這弄這破珠子。”馬氏抿了抿唇:“新婦進門,舊人哪裡敢湊上前去搶風頭。”溫氏瞭然,嘆道:“我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母親忙裡忙外,事無鉅細,都為老七媳婦打點好。反觀我們幾人進門,孩子都有了,卻從不得這種禮遇。”“而且讓長輩為小輩這樣操勞,老七媳婦也是過分了。”馬氏說罷,又笑笑,手指捻著一顆血紅珠子,“可是誰叫人家是姓慕,我們幾人中,身份有比的上的麼?母親看重些,也是對的。”正好陸家長媳郭氏見兩人在亭中,也走了過來。前頭的話沒聽見,後面的可聽清了。一到跟前,溫氏和馬氏已經先站起身:“大嫂。”郭氏坐下,也不讓她們坐,淡聲:“還在遠處就聽見你們說七弟妹的不是,身為陸家少奶奶,還是不要跟那些市井婦人那樣嚼舌根的好。”兩人忙應聲,溫氏到底腰桿更直些,又說道:“只是方才我們說的並不是沒道理,母親私心確實重了。”郭氏看了她一眼,說道:“母親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溫氏抿了抿唇:“那老七媳婦我總能說上兩句吧。”馬氏可不想插足她們嫡親的紛爭,婆婆程氏向來不喜歡一眾庶出子女,感情淡得很。要是讓她知道自己也在背後說話,一定會被丈夫責罵。郭氏說道:“你進門也不晚,阿月還是姑娘時,就常來玩。她是什麼人,你倒還不清楚,是個脾氣頂好的姑娘。而今嫁進來不過兩日,你就頗多指責,不過是因為瞧不過她得大家疼愛罷了。撇去她的身份,往日的她你可喜歡?不是玩的很好,還總誇她麼。如今嫁進來你倒嫌棄她,況且寵她的不是母親,而是七弟,她要做何事,七弟都護著憐著,這是福分,不該成為話柄。”她說話一向都頗有長媳威嚴,又說的在理,教溫氏也啞口無言。此時阿月正在房裡看禮冊,清點大婚當日收到的賀禮。陸澤也在旁幫忙,可算是放了半日的假:“母親說明日幾時回門是吉時?”“辰時過半最好。”阿月想到堆滿兩間房的嫁妝和賀禮,就覺頭疼,“東西太多了,嫁妝裡有十六間鋪子莊子,過一陣子還得去鋪子收租。”陸澤見她蹲在賀禮中,很是焦躁,笑笑說道:“你從來都不愛念書,有小聰明,卻都是拿來玩。”阿月偏頭看他,笑了笑已快步走了過去,跨過堆滿的禮,挽他胳膊:“那是時候你陸大才子上場了,這記賬的事你來做吧。”陸澤微微一笑:“妻子的東西都是自己握在手裡的,你不怕我記著記著就據為己有了麼?”阿月撇嘴:“陸哥哥你的想法還是一如既往的陰暗。”陸澤失聲笑笑,摸摸她的面頰,往那親了一口:“你去歇著吧,我會清算好。這兩日累著你了,等過了這些時日,就不會那麼累了。”“不累,一起吧。”阿月哪裡捨得自己去歇著,恨不得整日瞧著他,雖說如今也差不多就是二十四個時辰在一塊,“早點整理完,早點就寢,免得明日我們兩人都精神不振,讓爹孃擔心。”陸澤若有所思:“新婚夫妻精神不振,倒是正常。”阿月不知話裡的意思,還很讚許的點了點頭。走了兩步又覺不對,驀地偏身盯他:“陸哥哥你、你……”這樣露骨的話她竟然還點頭,“你越發壞了。”陸澤笑笑,又道:“還是改不了口麼?”阿月這才反應過來:“我會好好改的。”“沒外人在,這麼叫也無妨。”“可要是叫順口了,十年二十年後怎麼辦?”“一如既往。”阿月擠眉弄眼:“變成老公公老婆婆了呢?”兩人想了想,默默的看看手背,果真起雞皮疙瘩了。阿月肅色:“還是盡力改口吧。”說罷,兩人相視而笑。&&&&&兩家離的近,回門也不急著出門。晨起,阿月和眾人一起去向程氏請安。程氏特地囑咐了相關禮儀,阿月認真聽教。見阿月乖巧,沒有半分因自己孃家權勢而高傲,心下更為滿意:“夕陽落山前就回來罷,晚飯一同食用,就別長留孃家了,不差這一時半會。”婆婆都這麼說了,也不好讓他們等,阿月笑笑:“聽孃的。”一眾妯娌小孩散去,往用飯的地方走去。溫氏往後頭看看,見阿月走的較遠,輕輕笑道:“娘也不問問我們樂不樂意等她吃飯,我看老七媳婦日後才是要當家的,大嫂地位不保啊。”郭氏蹙眉:“胡說什麼。新婦回門,晚飯本就不該在孃家吃,娘順嘴提一句,你又多心了。”溫氏就是不服氣,歸根到底不是阿月討人嫌,而是她爹爹和慕宣一樣,都是大琴國的將領。可就是處處比不過慕家,長輩比不過就算了,連她和阿月同輩也比不過。那日阿月嫁來,排場比公主出嫁還要壯觀。連太上皇都親筆賜畫,太后皇上也送來賀禮。她慕家為大琴國拋頭顱灑熱血,他們溫家就沒有了麼,憑什麼風頭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