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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開始抽搐,慕玉瑩也蹲下,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他變得猙獰的臉:“我娘等你很久了,安心去吧,我會……照顧好弟弟的。”慕立成死死盯著她,生生吐了一大口血。他沒想到,自己苦盡一生,用了那麼多手段,做了那麼多事,最後卻毀在了親生女兒手上。他當初……真應該殺了她。可是年月已經過去,再無可能。最後只能睜大染血的眼,看著這薄待他的世間,滿腹遺憾,滿腔怨氣的死去。慕玉瑩怔怔看著父親,確定他不會再動彈。緩緩起身,長長的、長長的撥出一口氣。連她也不知道是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還是為這結局嘆了一口氣。久沒做聲的嬰兒大聲哭了起來,似要衝破這束縛,逃離這裡。慕玉瑩哼著兒時從母親那聽來哄她睡覺的曲子,輕輕拍著襁褓。這慕家本應該沒有人,活著的,除了她都死了,可是她卻聽見急促的腳步聲。這才想起來,對,還有一個人在。興許是那人行屍走肉太久,連她都忘了他的存在。慕平出現在屋裡時,髮髻蓬亂,鬍子也有半寸長,滿身酒氣,像個瘋漢。看見屋內景象,那渾濁不清的眼,忽然瞪大,有了幾分生氣:“你……殺了他們?”慕玉瑩搖搖頭:“沒有,我只是讓他們還債罷了。”“慕玉瑩!!!”慕平歇斯底里喊她名字,“你殺了他們!!!”慕玉瑩從沒見他發過火,眨眨明眸:“你嚇著弟弟了。”慕平這才發現她手裡的孩子,不用想也知道是雲羅所生,一步一步往她走去,伸手:“把孩子給我。”慕玉瑩笑聲輕輕,往後退:“為什麼給你?這不是你的弟弟,你只有一個妹妹,只有我才是你的妹妹,你明白嗎?”“滾!”慕平已然發怒,“我沒有你這種妹妹,若手足是你,我寧可斷去。你已經瘋了,根本已經瘋了。”慕玉瑩面上笑容驀然消失,冷冷看他:“對啊,我已經瘋了,可總比你一世做爹爹的扯線木偶好。你這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倒不如……我們一起死吧,我們三兄妹一起死,一起去見母親。”她淺淺笑著,開始往他走去。“哥哥,我們一起死,因為我們是一家人,身上流著同樣的血呀。”慕平怔了好一會,看著她緩步走來,耳邊迴響她的聲音,恍惚起來。慕玉瑩輕輕笑著,到了他面前,忽然見他眼神一變,全無迷茫,手已伸到襁褓,想搶過去。她立刻抱緊,爭搶之下,嬰兒大聲啼哭。不知怎的,哭聲似刺進心底,似乎再用力半分,弱小的嬰兒就要被兩人扯開,下意識就鬆了手。慕平趔趄一步,到底是將嬰兒抱穩了,提步往外跑,頭也不回。慕玉瑩害癱坐在地上,默了好一陣,攏攏凌亂的發,罷了,反正她已經報完仇,其他人的生死與她無關。她緩緩起身,將衣裳理齊整,正好旁邊是鏡子,低頭去看。鏡中人珠圓玉潤,語笑嫣然,還是頂好看的。看了好一會,她才點燃屋內蠟燭,拿著往各處點。火焰很快就在屋裡騰起,刺進她眼底。不多久,屋子撲騰著熊熊火焰,燒的無路可退。慕玉瑩想起那年母親過世,她拿著蠟燭往她手裡塞,說會很暖,她也一直堅信灼熱能驅散嚴寒。如今蠟燭在手,身邊也都是火。可是為什麼……她依舊覺得冷……很冷……很冷……☆、 塵埃落定臘月銀白塵埃落定臘月銀白慕家二房的慘事傳出,震驚京城,一時議論紛紛,各種說法層出不窮。慕宣老年又喪子,一夜白頭,原本還摻著幾根黑鬚的鬍子,也全成銀白。大宅剛掛上的紅綢也得通通取下,紅花褪色成白花。因宅子起火後這事很快就報到大宅,洞房來沒來得及鬧,就亂了。等忙活完這些事,慕長善半夜回到屋裡,以為寧如玉已經睡下,到了門口,嬤嬤便低聲:“還不曾睡呢,在等您呢。”早已有人過來說了事,卻沒想到她還在等。慕長善明知她沒睡,可腳步還是輕了起來。寧如玉聽見動靜,打起精神,那腳步聲她聽的出來。坐的有些痠痛的腰桿挺直了,等著那人過來。一會就見著喜秤挑來,緩緩撩起。她抬眼看去,慕長善還一身紅衣,無暇換下。就是臉上疲倦,卻依然俊朗。這種日子本該歡喜,卻又不敢。那慕家二房和她非親非故,實在沒什麼可傷心的。但是慕長善二叔,她哪裡敢露出新婚喜悅。慕長善對那慕二叔的感情不深不淺,但除了慕平和剛出生的嬰兒,其他人都遇害,還是讓他難過。這會見了寧如玉,雖染早就是閉目能繪的臉,但上了紅妝到底不同。看出一絲柔媚細膩,很是嬌豔。饒是自小就認識,這對視片刻,還是覺得尷尬,畢竟不同往日。慕長善坐在一旁,兩人都默了半晌,他才開口:“今晚……不能圓房。”寧如玉明白,點點頭,這才偏頭看他:“累了吧,去洗洗臉睡下,事情會好起來的。”慕長善擰眉:“阿紫成親和我成親都不祥,二叔也遇害,阿月的婚事也要推遲了。”見他此時還擔心著自家妹妹的婚事,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呆,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