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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韶華緩了緩神,說道:“將我赴京趕考的錢拿來,我再去和別人借些,去疏通疏通。阿月不過是個孩子,鄭大人應當不會做的過分。”方巧巧搖頭:“鄭方是出了名的惡獅,送去的錢財沒有百兩,眉頭也不抬一下。我們並不認識什麼大戶。他一心要整治你,去了,你也會受到牽連。這事讓我去辦,你去和其他秀才書生聯名請願,他也不敢做的太過分。”董韶華當即去找人,方巧巧等夫君走了,看了一眼四下,心事重重。夜裡兩人幾乎是同時回來,長青和長善已在胖嬸家吃過飯,困的睡下了。胖嬸聽見隔壁有動靜,過來瞧,方巧巧歉意滿滿:“家中出了些事,還請嬸嬸幫忙照看幾日。”幾個村子不過豆大,什麼訊息都傳的快。胖嬸自然知道阿月的事,只差沒拍了心口:“你們放心就是,要是哪裡能幫上忙的,只管說。”董韶華和方巧巧心中感激,回到房裡,沒了旁人,卻是愁眉不展。方巧巧問道:“你那邊如何?”董韶華搖頭:“一聽對方是知州,他們便通通不願幫忙。唉。”方巧巧默了默:“我去了回衙門,他們不許我見阿月,也不肯松嘴如何才會將阿月放了,只說要等鄭大人審判。”董韶華苦笑:“百無一用是書生,百無一用是書生啊。”兩人靜默許久,外頭夜色已沉,因是冬日,不聞蟲鳴,卻更顯得陰冷無望。董韶華輕拍妻子的手背:“累了一日,你去歇著吧。”方巧巧看著丈夫,還未到而立之年,眼角卻添了淺淺皺紋,為這個家,付出的實在太多,他在想什麼,自己又怎會不明白:“你想去找那慕姓老者?”丈夫手勢一頓,方巧巧更是肯定。董韶華面露痛楚:“他看著像是富貴之人,我……我去求求他。”要求沒有半點親情,只有因親生母親而感到怨恨的人,於董韶華來說無異於是痛苦的事。方巧巧懂他,可如今看來,別無他法。探身抱了他:“那就去找他吧,救出阿月要緊。”得了妻子體諒,董韶華堂堂七尺男兒倒覺自己還比不過她。兩人沒來得及收拾齊整,就往如意客棧去了。因沒馬車也沒牛車,夜裡地上結了冰,更冷得慎人。納得厚實的鞋底也禁不住傳來陣陣冷意,等敲開客棧大門。小二見了兩人,還以為是叫花子,瞧了幾眼,聽見是來找姓慕的客官,這才笑道:“兩位請進。”領他們上了樓,在門口傳報一聲,片刻裡頭燈火已亮。慕宣披了衣裳出來,並不多問:“外頭冷,進來說。”簡單六字,董韶華不得不說頗覺親切,自小隻有母親陪同,對這些事也多少會比同齡人敏感。想著他應當不過六十,卻是人生七十古來稀般。屋裡的茶水還熱著,慕宣親自給他倒了茶。如今兩人還不是父子,給他斟茶,更多的,也是愧疚:“你們來尋,所為何事?”董韶華遲疑片刻,阿月那邊拖不得,將鄭大人攔截,阿月被抓的事一一說清。說罷,不敢,更不願對他投以求救的神色。心裡的坎,他跨不過去。慕宣聽罷,沉吟:“可救,但並不容易。鄭大人那我還算有些交情,只不過貿然求情,約摸不會放人。但如果……”不聞他繼續說,董韶華更是焦急:“如何?”慕宣聲調淡淡:“我若說了,你只會說我趁人之危。”董韶華隱約明白,面色更是蒼白:“你要我認祖歸宗?以你兒子的身份向他求情?”慕宣起手喝茶,面色淡然,並不作答。見他躊躇,良久才道:“當年你母親五年無所出,迫於長輩壓力,我負了你母親。可不知她離開後,竟有了你。她曾來信,卻被下人不小心丟棄,陰差陽錯,足足過了幾近三十年,才知道你的所在。你怨恨老夫,並不奇怪。只是已錯了三十年,我已是半隻腳踏入棺木的人,只願在餘生,做出微不足道的補償。”雖然是慕老太太迫使慕宣休了鳳娘,當年的信也是她撕毀的。但父母之恩於天大,慕宣總不可能在親兒面前道他祖母的不是。董韶華想的額上已滲出冷汗,一面是對母親的悔恨,一面是對阿月的擔憂。愁的腦袋嗡嗡作響,也沒法有個決定。手上有手握來,偏頭看去,妻子的眼眸堅定而溫柔:“應了吧。”董韶華痛苦握拳,終於是點了頭。慕宣大喜,起身道:“阿德,立刻備轎,去衙門。”從衙門裡接回阿月,已是半夜,天氣寒涼。慕宣用毯子裹著還在熟睡的阿月,抱在懷中進了轎裡。他有兩個孫女,一個嫡出一個庶出,可兩人他都不曾抱過,甚至不曾誇讚過一句。可阿月卻已然成了他的心頭肉,只因這是最像鳳孃的孫女。日後必定要將最好的給她,進最好的學堂,嫁最好的人家。聽見阿月救父砸石的事,便覺董韶華教了個好女兒,這樣勇敢的姑娘,才是慕家子嗣,才是他慕宣的孫女。阿月睡的不太安穩,總覺姿勢不對。迷糊了半日,隱約聽見爹孃的聲音,揉揉眼看去,果真是爹孃,不由笑開,伸手求抱。方巧巧從慕宣手中接回阿月,六歲的阿月重得很,她都要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