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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薛晉為什麼去幫阿古,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薛家日後是薛晉的,為什麼他要把薛家毀了?這世上怎麼會有不愛名利的人?阿古又拿出了寒光凜凜的短匕,一步一步往他走去,“雖然沒有人親眼看見你殺了你娘,但是你娘臨死前指證是你所殺,當時在場的人有七八人,不日你弒母的訊息就會傳遍京師。薛升,你的名聲完了,但是你不會聽見那些流言蜚語,因為我不會讓你聽見。”薛升明知道她手無縛雞之力,可心底的恐懼層層疊加,兩條腿竟也開始發抖。只是片刻,心中的毒辣又將那驚怕完全覆蓋,怒喝一聲提劍朝她斬去。薛晉的動作遠比他快得多,又一直警惕盯看。薛升剛有行動,他已經衝了過去。還未到他身後,薛升猛地轉身將劍迴旋一圈,薛晉差點被他割到。不及薛升再提劍,腰側刺痛,痛進骨中,像是肋骨被活生生切斷了般。手中劍還握著,喉嚨卻咯咯地發不出聲響。他驚愕偏頭看去,對上阿古怨恨的雙眼,終於確定她的確沒有借屍還魂,因為這眼睛就是宋錦雲的。只是當年的宋錦雲雙眼無邪純真,而這雙眼……唯有對他的滿滿嫌惡和憎恨。已全身沒入的匕首被阿古狠狠抽出,血頓時噴湧,將她的披風都染了點點紅色。像是在厚實披風上,漾開幾朵血色的花,在冬日肆意綻放,紅得觸目驚心。薛升瞪圓雙目,眼睛幾乎凸出眼眶,又疼,又不甘心。倒落地上時,他還在後悔,為何當初不將宋錦雲徹底殺死,為何不早早將薛晉殺了,說了要斬草除根,果然是沒錯的。可後悔往往都是因為當初沒那樣做,所以後悔也無用。血涓涓流出,紅了一地,和雪融在一起,顯得觸目驚心。薛晉蹲身探他鼻息,薛升已氣絕。他鬆了一氣,看向阿古,“死了。”“咣噹。”阿古手中匕首落在地上,瞬間被流淌而來的血染紅。她差點軟身癱倒,還好薛晉已起身扶住她。薛升死了,當年毀了宋家,毀了她的人,都死了。阿古再忍不住,如釋重負哭出聲來。將積壓在心頭三年的陰霾全都用淚水沖刷個乾淨。哪怕是殺了那麼多人,她也覺得自己的雙手是乾淨的。髒的,是因他們還活得好好的而覺得不忿的心。如今骯髒的人都已消失,她終於覺得自己乾淨起來。她抱著薛晉,埋頭在他寬實的胸膛上,怕將人引來,壓著哭聲。什麼委屈,什麼怨恨都沒了。往後她再不是那個揹負著仇恨,也只懂得報仇的阿古了。薛晉與她佇立風雪之中,心中又何嘗不是跟她一樣放下重擔。懷中人哭聲漸低,也不再渾身發抖,他才附耳地上,“我們回去。”阿古抬頭,臉上淚痕已被他抹去。她在客棧等了一會,不見薛晉回來,等她憑欄張望,那餛飩小攤前卻不見他蹤影。她這才明白他想將自己當做誘餌的舉動,急忙下來找他。她輕輕墊腳,在他唇上印了一吻。身未收回,薛晉已低頭,回了一記淺吻。這才執手和她離開這巷子,將身後的恩怨全都留在這幽深巷子中,不再回頭。☆、 結局(終)結局(終)雪仍未消停,屋裡的炭火已經熄了大半。薛晉和阿古進了屋裡後,見金書已經醒了,抱著被子坐在那還有些恍惚,還以為她是被冷醒的。薛晉俯身去撩撥炭火,阿古走到床邊攏攏她凌亂的發,“冷麼?”“不冷。”金書歪了腦袋看看她,“阿古姐姐,你已經報完仇了麼?”阿古點點頭,金書笑道,“看得出來,阿古姐姐跟之前不一樣了。”“哪裡不一樣了?”“以前像是一個空殼,現在呀,空殼已經被填滿了的模樣。”阿古笑笑,去拿衣服給她穿上,“剛才已經跟掌櫃買了輛馬車,等會就離開京城。”金書頓了頓,“可師父……”“師父並沒有背棄我們。”阿古給她衣裳扣上釦子,拿了梳子過來給她梳髮,“師父他盯著薛升去了。”金書全身一抖,“薛升還沒死?”阿古淡聲,“是沒死,可他會比死更難受。”薛晉撥好炭火過來,見金書放下濃密頭髮,將臉襯得更加紅潤俏皮,這才覺得她真是個小姑娘——也是他的妹妹。他坐在床前凳上,說道,“當年我少在家,沒有護好你,是三哥的錯。”金書搖搖頭,“我還記得,你每次回來都會給我帶糖吃……進京之後,你總給我帶糖果其實早就在告訴我,你是知道我身份的,我卻一直將你的舉動看做是討好阿古姐姐。”薛晉沒想到她還記得,明明當時她的年紀還很小。心善的人,總會將別人待他的好一點一滴都記在心上。他摸摸她的腦袋,說道,“當初我從棺木裡帶走阿古,察覺到有人在身後跟著,等我安置好阿古,回去檢視,發現跟蹤的人是你。那時的你,衣衫襤褸,臉上手上都有傷,我便知道你過得並不好。所以在拜託你師父照顧你師姐時,我讓他也將你帶走。”金書愣了愣,“所以師父願意收留我,不是因為我苦苦哀求,而是因你所託?”薛晉笑笑,“你師父可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向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