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勺子坐在圓桌對面,拿了茶壺倒水,嘆氣:“是啊,可是一點進展也沒有,還有其他幾戶說得了昏睡病的我也去瞧了,妖氣鬼氣仙氣都發現,你說怪不怪。”書生笑了笑:“你把他們幾個人昏睡前的事都打探清楚,總會尋到共同點,往那共同點摸去,就明白了。”勺子恍然大悟,齜牙笑道:“還是你聰明。”書生嘆道:“明明每天喊我笨書生。”勺子大方道:“那明天開始喊你聰明書生。”書生失聲笑笑:“還是如往常那般吧。夜深了,快回去睡。”“嗯,笨書生你也早點睡。”看著勺子笑意盈盈,如雨打碧荷不染瑕疵,邁著輕巧的步子離開,疾步帶起的風如吹仙袂飄飄舉的模樣,看的他頓了好一會。待她離去,這才將她剛才喝過的茶輕灑桌上,抬指摁在那灘茶水中,往後緩收。那茶水隨著他的手指直流而下,還未到桌邊,明明還有一汪水,卻斷在一處,不能順著他的手指路線繼續走。書生又不死心的引渠,卻仍是無法讓水繼續流。良久才收起手,將桌上的水擦乾。明明是可以很輕易解決的事,卻還是不得不讓她去自己化解。雖然不甘願,可唯有如此,才能歸靈。&&&&&天還沒亮,勺子就出去打聽了,這會鬧市那可已經有不少人買菜。問了幾個得昏睡病的人的鄰居,可聽到他們去了何處,吃了什麼東西,又或者是拜過什麼神仙道士,通通都打聽了一遍。書生剛開客棧門,就見那糖畫老人又坐在客棧一側,也不吆喝,似乎在靜靜等著人過來。他細看兩眼,恍如常人,難怪勺子發現不了。一會就見一身粉白衣裳的勺子從寬長街道跑了回來,恰似明珠美玉,額上還滲著細細汗珠,俏臉紅撲撲的,在朝陽柔光下,嬌豔無倫,看的他捂鼻偏頭,大清早的要不要如此刺激。勺子快步跑前,差點撲停在他身上,抓了手滿目肅色,擰眉:“掌櫃快跟我進去,大件事了。”雖然勺子力氣奇大的抓著他的手腕,可是那細膩的掌握著他一點也不覺得疼。被她緊張兮兮的拉進錢櫃那,強扯蹲下,明眸滿是神秘,低聲:“不得了了笨書生,我打聽來打聽去,發現他們有兩個共同點。”書生沉醉在她柔軟的手上,神色微恍:“你說。”“第一就是他們都曾說過想死,可是要麼沒死成要麼就是沒行動。像元兒他娘,丈夫是賭鬼和酒鬼,經常打她,元兒娘上個月投河自盡,被人救了過來。還有何老爺,常年有病在身。後來何夫人病死了,他覺得是自己傳染給她的,十分愧疚,怕自己唯一的女兒也染病,就送到山莊去了,每天都神思恍惚,牽掛女兒,過的並不開心。”書生點點頭:“第二個呢?”勺子苦著臉道:“第二個就是,他們在昏睡前,無一例外,都走過我們門前那條路。而且距離基本都在我們這附近。這本來沒人發現的,可是我四處一打聽,他們再看我的眼神就奇怪起來了,然後紛紛離我很遠……還說……我們客棧有妖怪,就是因為妖怪作祟,才讓他們得了昏睡病。”她憤然道,“我們客棧哪裡有妖怪,氣死我了!”書生眨眨眼:“我們客棧確實很多妖怪。”勺子也眨眨眼,一想好像也對,片刻又堅定搖頭:“我們才不會害人。”書生笑笑:“那時間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勺子收回手,摸摸下巴:“唔,好像是一個月前發生第一起,後來陸續……”說到這,眉頭又擰的更緊,“好像是我們取了鳳凰七彩羽毛回來後,該不會是鳳凰來報復狀元鎮了吧?”“鳳凰自視甚高,不會踏入人間的。而且七彩羽毛還可再造,就算真的是來報復,也不會等那麼長時間。”勺子抖了抖:“也對,要是它們出手,想必整個小鎮早就被夷為平地了。”她百思不得其解起身,瞧向青石路鋪就的大街上,看來還得再縮小範圍。正看的出神,就見一個孩童手裡揚著糖畫歡快的跑過,一陣清甜飄來,沁人心脾,要是一直這麼歡樂該多好,然後客棧也一直……她猛地回神,眉頭蹙的更緊,繞過錢櫃出去。她想起了憂思雨,當初雨和尚出現的時候,整個小鎮如籠陰霾,將每個人心底最陰暗的一面都引誘了出來。如今也是,聞到那甜味,就總想著“如果能……該多好”,簡直有種誘人入鏡的感覺。糖畫老人攤檔前剛走了一個客人,勺子走上前,俯身去轉畫:“爺爺,我要一個糖畫。”說罷,起指轉起,指標如漩渦急轉,緩緩停在一輛馬車上。老人一如既往,平靜而嫻熟的拿起小湯勺,澆灌成畫。勺子付了錢,拿回客棧,看了好一會也沒瞧出什麼。咬了一口,慢慢化在嘴裡,也沒奇怪的地方。見書生看著,伸手:“吶。”書生低頭,上下一合,糖咔咔落入嘴中:“甜。”和勺子一塊吃糖簡直是甜得入了心底。等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勺子都要覺得甜到膩了,也沒覺得有哪裡不妥。難道她猜錯了?那老爺爺看起來確實沒什麼異樣,所以她果然是猜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