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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早就在侍衛的護送下離開,雲空將那光球收入袖中,提出禪杖,轉身瞧見還有個青衣姑娘在這,點了點頭:“你怎麼不走,不怕妖麼?”青青笑道:“青青是伺候大人的,要是有妖怪就跑,那是不稱職的。”雲空看了她一眼,挺清秀的一個姑娘,像初出淤泥的白蓮,不染瑕疵,難得的好苗子。回到房裡,沐浴洗淨身體,似將一身塵埃洗去。每次除魔後,他總要這樣洗洗,如此才覺裡外無垢。等他沐浴出來,外面的宮人已經站滿廊道,捧著各色名貴物品,齊齊欠身“國師大人”。傳話太監說道:“國師大人,這些都是聖上賞賜的,國師除妖有功。”雲空並未去看,青青已經上前領著宮人將東西送入。他說道:“德貴人受妖魔侵擾,需好好調理身體,見不得獸類,連鳥兒也不行,還請公公留意。”那太監嘴角揚笑:“國師大人說的這些,都不必辦了。”雲空頓了頓:“為何?”太監答道:“聖上已經下旨,將德貴人賜死。”雲空波瀾無奇的臉上終於是露出詫異:“這又是為何?”“德貴人心不淨,沾染了妖物,視為不祥。死後也要燒了身子,將骨灰撒到外面河中。到時還得勞煩國師做場法事。”雲空怔松片刻:“可這跟德貴人毫無關係,那妖物盯上任何人都會如此。如今妖物已除,為何將這罪名添在她的頭上,這不是胡來麼?”太監連忙示意他輕聲:“這話可說不得喲。其實嘛,就算她不被賜死,可出了這事,還能再得聖上寵愛不成?當然不可能。沒了聖上的寵愛,還不是死路一條,倒不如早些死了,得個安生。”雲空微氣:“他日之事,怎能草草先說結論?”太監不敢和他辯,也懶得說,領著宮人走時,腹誹著,這種性格,在宮中也混不長久。青青見雲空面色沉沉,從未見他如此,奉了茶道:“大人在氣什麼?那太監說的話,不必放在心上的。”雲空搖搖頭,看著她問道:“那德貴人……不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麼?為何說殺就殺?”青青微微苦笑:“在這宮闈中,哪裡有真正的寵愛。我入宮七年,見皇上寵的妃子,不下十個,多數是疼了一些時日,就丟棄一旁了。區區一個德貴人,沒了,還有其他年輕貌美似水柔情的女子替上。聖上又何必冒險再去碰德貴人,因此及早殺了,得個安心。”雲空聽後,雙掌合十,面色痛苦,顫聲念著“我佛慈悲”,只覺渾渾噩噩。他人性命,竟是可以這麼輕易被抹殺掉。那抹殺的人,自私自利,卻還能繼續逍遙奪人一世。青青拿著扇子,為他扇去酷熱,卻不能扇去他心中焦躁。白駒過隙,一晃過了半年。雲空依舊在為皇族驅魔祈福,將掌控這個國家的皇族護好了,天下也更太平。只是這裡愈發的髒,又如青青所料,早在幾個月前,又來了個驪貴人,又來了個頌常在,那德貴人,早就不知被遺忘到了何處。這日午歇起來,屋裡並沒有起暖爐。他不是苦行僧,自小就在皇族起建的寺廟裡修行。吃喝不愁,年少時方丈親傳,很早就入了皇宮做國師。夏日有人扇扇子,清風徐徐睡的好。冬日有人起爐子,暖如初春。可今日卻不見爐子,冷的他早早起來。見著地上的爐火,只有灰燼,昨夜添的,今日沒再續。那為他添炭火的青青呢?他披了袈裟到外頭,竟下雪了。看著漫天銀白,頓覺世間毫無渾濁,可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的。他心中皆是苦意,見一個面生的宮女端水過來,問道:“青青呢?”宮女頓了頓,頷首答道:“她身子不適,歇著去了。”雲空聽著話裡有抖音,又問了一遍:“青青呢?”宮女兩腿發軟,水盆咣噹掉在地上,跪身說道:“青青還在宮女房中,只是……大人救救她吧!”雲空沒有多問,往宮女房中跑去。侍衛見了他,以為這裡又出了什麼妖孽,也不攔他,但也不敢跟著進去。雲空衝進裡面,其他宮女還在當差,並不在屋裡。他環視一眼屋內,卻並不見人,尋了好一會,才瞧見一處被窩拱起,他輕步上前:“青青。”想要掀開被子,卻被她死死抓著,聲音極沉:“大人回去吧,以後青青不能伺候大人了。”“為何?”被裡裡頭已有哭音,雲空扯開被子,不由一愣。青青仍穿著一身粉色宮衣,可卻如破衣,所見之處都是血痕,面頰和脖子皆有青淤,他抬手要碰,卻被她躲過,顫聲:“大人……回去吧。”雲空站了一會,方才那宮女已經進來,拉他出去,將門關的好好的。雲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宮女默了片刻,聲音低的幾乎聽不清:“昨夜碰見了太子,被強拖進房裡……被奪了……清白。”雲空心口一悶,宮女抬手抹淚:“太子脾氣暴戾,被杖斃的宮人也不少,三年前一個宮人反抗,抓傷了他的臉,結果家中上下三十七口人……一夜被殺。”雲空愣神:“殺了那麼多人,卻逍遙至今?”她苦笑:“太子啊……他是太子,就連皇上也不能隨意處置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