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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定義晨起時已讓人去打聽李寶良的小羅,有他幫著叫人打聽,很快就有了訊息。那下人進來時,見滿大堂都是人,於是附耳同柳定義小聲說了。柳定義聽後也沒說什麼,待用過了飯,才攜李墨荷回房。李墨荷見他謹慎,心下不安,“可是有了寶良的訊息?”柳定義點頭,遲疑稍許,才道,“人沒事。只不過……他待的地方不雅。”一說連男子待的地方用上不雅二字,李墨荷有些難堪,“他去了青樓麼?”“嗯,已經待了五日,每日跟個叫紅梅的姑娘待在房裡喝酒聽曲,足不出戶,怕是痴迷上了。”李墨荷真是氣得心口疼,“沒出息。”柳定義說道,“岳父岳母不管制他,又給他許多銀子,他還年少,少不得會禁不住迷惑。”“去那地兒要許多銀子麼?”“嗯。”說到這李墨荷倒想起事來,蹙眉說道,“我爹孃雖疼他,但家中錢財素來是大份的自己放著,小份的拿來家用和給我弟弟妹妹,怎麼可能給他許多銀子。”柳定義提醒道,“可是挪用了家中的錢?”李墨荷搖頭,“我娘每晚睡前都會去看看她的錢櫃,少了一個子都要問個清楚。我昨日去的時候我娘面無異色,更沒提及錢財丟失的事,寶良不可能拿了那些錢。”這沒拿錢,青樓卻還是讓他待了那麼久,李墨荷有些想不明白。柳定義卻隱隱知道了什麼,只怕那李寶良……是打著他們柳家小舅子的名頭,讓老鴇不敢動手趕人吧。若真是如此,那就未免太過了。他們柳家的名聲,豈是外姓人能玷汙的。李墨荷見他神色有異,小心問道,“二爺怎麼了?”柳定義看了看她,話到嘴邊,最終還是說道,“沒什麼,你不便去那,這事也不便讓人知曉,我去看看,將他送到岳父岳母面前。”李墨荷點點頭,末了又抬眼看他,“二爺可別在那多待。”柳定義想了想才明白她說什麼,不由笑笑,“找到人就回來。”李墨荷這才放心。☆、 承諾(一)承諾(一)京城最大、美人最多的青樓臨近東郊,雖然城內主道不途徑那裡,但是去那兒的人,每日都不少。連帶著那不算寬敞的街道兩旁,鋪子都開得密集,販夫走卒也會來這擺擺攤子,賺些銀兩。春香樓不僅美人多,酒也好。旁有美人又有酒,但凡有點身份的男子,沒有來過這裡的少之又少。那會來這裡的王孫貴族也不在少數,不是三品以上,皇族子弟,想要見這裡的頭牌一面,根本不可能。鎮於此地二十餘年的老鴇對那每日流水般的貴客已是見怪不怪,這會見狎司腳步匆忙過來,瓜子也不嗑了,“又有姑娘不聽話了麼?那就往死裡打,莫要打臉就好,別跟老孃說。”狎司嘖嘖兩聲,說道,“這我自然知道,肯定不是因為這事。”老鴇問道,“難不成有貴客來了?”“可不是。”“誰?”“北定侯,柳將軍啊。”老鴇立刻跳了起來,又有些惱,“這還沒完了,自家小舅子來白吃白喝,還白白佔了我家的好姑娘,這回就自己來了!真是白耗了柳家名聲。”狎司忙掩她的嘴,急了,“您怎麼就想不通了,這柳家可不是能得罪的主。而且柳家的人哪次不給銀子的,八成是那做小舅子的上臉了。”老鴇的氣這才稍稍順了,“許是如此吧。不過等會定要同侯爺提提,趕緊將那人送走。”狎司連連應聲,又提醒道,“侯爺正在廂房等您。”老鴇急忙動身過去,饒是見多了有頭有臉的人,但對柳姓子弟,還是多幾分敬畏。那蠻族若是老虎,柳家就是吃老虎的人。沒了獵人,老虎作威作福,他們也別想有安定日子過。柳定義坐在滿是胭脂香味的房中,眼裡所見顏色都極為鮮豔,剛才上樓,那些姑娘也穿得如同花雀,妖嬈豔麗。以往年少倒是喜歡和朋友來這,自成了親,又忙於公務,便沒有再來,如今一路看來,倒不知為何當年會歡喜來這裡。只是聞著這濃重胭脂味,就覺呼氣不順。敲門聲輕響兩聲,外面聲音謹慎,“侯爺可是在裡頭?”柳定義收回思緒,淡聲,“進來。”老鴇答了聲,這才開門進去,還離得一丈遠,就停了步子跪安。柳定義不和她拐彎抹角,問道,“紅梅姑娘可在?”“在的在的。”老鴇笑染細長眉眼,“正陪著侯爺的小舅子李大爺呢,已經陪了好幾日,吃喝都在這。侯爺可是要讓他過來,草民這就去請。”果真是纏著這裡的姑娘。柳定義暗暗搖頭,明明李墨荷那樣讓人放心,有長女擔當,卻有這樣一個不成器的弟弟,也是為難她了,“不必。我那小舅子,可是付了銀子的?”老鴇訕笑,不敢說沒,但是也不願說沒。都是開門做生意的,哪能做虧本買賣,況且那也不算小數目。柳定義已然明白,“他在這幾日,喝了多少酒,吃了多少菜,姑娘伺候又得多少銀子,你只管算個仔細,我一個子都不會少你。”老鴇及其訝異,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竟有這樣的好事?不過像狎司所說,柳家的人確實不曾仗著是世家大族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