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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輕搖了頭,笑道:“妹妹的心意我領了,原些從京城帶來的錢的確也用了不少,只是兩個姑娘出嫁,實際得的賀禮也不少,倒並不艱難。這些錢妹妹還是收好吧。”說起來安然和安素出嫁,李家確實沒怎麼花錢,嫁妝雖然豐厚,但是兩家的聘禮也不少。最主要的是,何採到底是從李家出去的妾侍,要她的錢,讓別人知道,也是打臉的事。何採也猜到是什麼原因了,否則她也不會想了幾個晚上,到底是怕安平受了委屈,才帶了過來,卻也做好了沈氏不願接受的準備。兩人又說了會話,便散席了。從廂房裡出來,下了樓,沈氏便見門口停著的大馬車下來一人,那高瘦的男子不正是張侃。張侃待沈氏也客氣,見了面便問了好,隨即攙了何採的手,等她上了車,自己才俯身進去。每個動作都體貼細緻,沈氏看了一會,也明白為何那樣沉冷無朝氣的人,會變得如此奪目。宋嬤嬤問可是要回去了,沈氏想了片刻,笑道:“去買糖泥人,安平最喜歡吃那個。”她待安平好,何採也會對李家好。一半是想盡做母親的愛女之心,一半是身為嫡母的持家之心,公私皆有。安然的臨盆期約摸是在四月中下旬,如今還未到三月,肚子的動靜已經很大。身邊沒下人在的時候,安然便會拉著宋祁告訴他今天孩子又踢了她幾次,日後出世肯定是個調皮人。宋祁忙完了事,便會俯身貼耳在高隆的肚皮上,好像能聽見什麼,又好像一點動靜也沒有。這兩個月趙氏又叮囑他夜裡別折騰,免得動了胎氣。所幸他越發的忙,回來得晚,又累,不多想沾枕即睡,倒也無妨。這晚回去的早,進了門就見安然挺著圓滾滾的肚子低頭往下看去,時而探出右腳,時而伸出左腳,不知在樂什麼。不由好奇笑問:“安然,你在做什麼?”安然偏頭看他,笑道:“我在跟孩子玩。”宋祁走到她一旁,循著她的視線看去,才驀地明白,失聲笑道:“玩藏腳麼?”“真聰明,無愧狀元之名。”宋祁笑笑:“謝夫人誇獎。”安然扶了扶腰,有些酸了,伸手:“抱我。”宋祁俯身將她抱起,小心往床上走去,將她放在軟塌上用被子蓋好,說道:“你先睡,我再去一會書房。”安然微感失落,難得他回來的早,倒是許久沒好好的說過話了。只是他既然有事,那肯定也不是無關緊要的,笑道:“去吧,我會先睡的。”宋祁摸摸她的頭,默了片刻又道:“下月初一,世子大婚,迎娶林太傅之女。”安然頓了頓,點頭:“嗯,宋哥哥也得了請柬吧。”“是。皇親國戚都會去,四品以上的大臣也都收了請柬,還有他們的夫人子女。”安然說道:“我就不去湊這熱鬧了,萬一被擠壞了怎麼辦。”宋祁淡笑:“即便你要去,我也是不打算讓你去的。”安然遲疑片刻,莫非宋祁還在在意?可自從上次過後,兩人彼此敞開心扉,感覺隔閡已去呀。宋祁捧著她的腦袋親了一口紅唇,語調平緩:“不必多想,並非是顧忌什麼。”安然點頭,也不多問,笑道:“那宋哥哥去了後,一定要把我那份也都吃了。”看著她認真握拳,一副要吃回本的模樣,宋祁幾乎笑出了聲,他這媳婦,當真有趣。等安然躺下,他在床邊坐了一會,看著她紅潤的面龐,明豔端麗,微抿的唇角又略帶俏皮,一恍惚,他要做爹了,安然也要做娘了,這種感覺十分奇妙,明明還記得初見她時的模樣。那暗影遮在眼簾外,安然睜眼看去,見宋祁看的出神,笑了笑:“你若是餓了,就去吃些東西,這樣瞧著我做什麼。”宋祁笑道:“你這是在打趣自己是肉包子麼?”安然輕嘆:“如今的我確實像肉包子呀。”宋祁撫她面頰,輕聲:“快睡吧,我去熄燈。”安然應了一聲:“早些忙完,別累著。”“嗯。”宋祁將床幔放下,將燈全都熄滅,才去了書房。不過去的不是自己的書房,而是宋成峰的書房。☆、 春光明媚波濤洶湧進了院子裡,一條寬長廊道只有幾個下人。到了門前,敲了房門,裡頭便傳出低沉聲音“進來”。關好房門,坐在書桌前的宋成峰才放下書,宋祁聲音微輕:“下人都已屏退到院外。”宋成峰點點頭:“可都部署好了?”“已和藍將軍商議過佈局。”宋成峰聽後,說道:“此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這也是關係到你日後升任的事。若此事辦妥,尚書之位也是指日可待。”宋祁默了默:“孩兒升任尚書之日,便是父親調職之時。”宋成峰笑的淡然:“即便是純臣,皇上也必然要防範,宋家看似是權勢世家,卻也一直不曾太過壯大。年輕後輩升任,便有居於高階的宋家長輩移任閒職。迴圈往復,倒也是利於家族的。你且看開些,不必覺得對不住我。”宋祁明白這些,只是細想之下,卻像是踩著父親的肩膀上去,自己得了名利,父親的官場之路卻就此中斷,只能屈居閒職,沒有實權,再多的抱負也就此中斷,到底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