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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不好過。去李老太那請了安,她也不說要帶走安然的事,這事急不得。沈氏肯定將事情告訴了李二郎,可看著他平靜如水,毫無波瀾的神色,她便來氣,這孩子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什麼都不跟她這做孃的說,表面和氣,卻屢屢違背自己。果真是逆生子,比起大郎來,絲毫不親近自己。當初有人要討了他去做養子,真該點頭,不該自己操勞十載,卻不得人心。何採託人來說身子抱恙,不能親自來請安,李老太也沒責怪。散了眾人,李仲揚便往何採的院子裡走去。說她性子孤傲清冷,不如說是根本沒這份心思去維繫這些。有了便收著,失之也不痛心,對什麼都不上心,只活在自己的一片天地中。李仲揚不知她以前是怎麼過活的,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她嫁入李家前,絕不是那樣的性子。進了清婉院,便聞到山茶幽香。一眼看去,石子鋪就了一條幽徑,兩旁都栽種著茶樹。正是二月,還未有花,葉子翠綠嬌嫩,聞得茶香,便能想象山茶開滿園的壯麗。每一株山茶都打理的很好,品種多樣,養茶需小心費神,倒是拿來消遣的好東西。只是北方地冷,這茶從南邊運來,怕也是熬不過這天寒地凍,遲早要枯萎。想著這一園子的茶將謝去,文人的憂傷感上來,那青翠的綠意,倒變成了一種感傷。穿過前院,步入寬長廊道,遠遠便看見個身形消瘦的綠衣人兒倚在柵欄處,素手拿著盛著魚食的淺盆,右手將魚食撥弄下去,垂頭靜靜的看著池中爭搶的魚兒,清素淡雅,宛在畫中。婢女眼尖,先瞅著了李仲揚,忙請安。何採手勢微頓,緩身站起,聲調透著淡淡疏離:“二爺。”同在屋簷下,卻是大半年未見她。沒有碧玉年華該有的朝氣,眼眸滿是看破紅塵的慵懶。李仲揚看到她這模樣卻不氣,心下反而覺得悲涼。他猶記得洞房那晚,揭開蓋頭時她略微倔強的眼神,如今一想,明明不過一年,卻好像已是久遠往事。何採身形微瘦,面色稍顯蒼白,一雙大眼卻無飛揚神采,持著不急不緩的音調問道:“二爺可是有什麼事?”李仲揚也不太過跟她拐彎抹角:“老太太想親自撫養安然,但她現在年紀尚小,不宜遠居。”末了又道,“母親疼你,你若有空,去母親那坐坐。”何採欠身:“何採明白,待會便去請安。”李仲揚點頭,知她也不願自己多留,便走了。一人不虛情假意,一人不假仁假義,這奇怪的相處模式,他意外的能接受。許是在官場圓滑處事太久,這樣直來直往,倒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