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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問紫鵑:“我們李家向來待人寬和,你又是四姑娘的貼身婢女,你自己掂量,你可願意過去?”紫鵑想也未想,跪在地上頭叩的咚咚響,安然忙攔住她,宋嬤嬤也拉住她,輕斥:“你這丫頭,把頭磕壞嚇壞姑娘了怎麼辦。”紫鵑兩行清淚滾落,哽咽:“太太救我,姑娘救我,奴婢不願去那樣的人家,寧可找個窮漢子嫁了,也不要過去。還請太太看在我專心服侍四姑娘的份上饒了奴婢。”安然急道:“饒了你什麼,你又沒做錯事。快起來。”沈氏抬抬絹帕,讓宋嬤嬤攙扶她起身:“你對四姑娘好,我也知道。但這來做媒的,是我的嫂子,總要顧及面子。我且問你,你可有喜歡的人沒?”紫鵑慘白的面上復燃嫣紅,輕點了頭。沈氏笑笑:“對方是何人?”紫鵑頓了頓,見沈氏是認真問自己,才低聲:“張大哥。”宋嬤嬤抿嘴笑笑:“可是那廚房裡砍柴的張曉二?”見她神色羞澀埋頭不答,笑道,“果真是那張曉二,太太,那漢子為人憨厚,還未娶妻,是個會過日子的人。”沈氏笑道:“勞煩嬤嬤去幫我問問那張曉二,我想給他許個人,他可願意。”“太太親自做媒,哪有不成的道理,況且還是紫鵑這麼一個水靈人兒。”宋嬤嬤與紫鵑處的不錯,倒也高興,立刻便去了廚房。沈氏對紫鵑說道:“你去把臉洗乾淨,收拾收拾自己。”紫鵑千恩萬謝,這才退了出去。屋裡沒了旁人,安然才說道:“這姻緣如果真成了,伯母只怕會不高興吧。”沈氏面色淡淡,聲音更淡:“總不能讓那樣家大業大的人欠她一個人情。”安然愣了愣,這才明白母親的用意。意不在救紫鵑,而是不想韓氏有靠山罷了。雖說韓氏一家是寄住在這裡,但面和心不合她也早看出來了。韓氏孃家不幫扶,她也唯有在屋簷下低頭。可若是有了幫手,性子傲氣起來,怕這家就容易亂了。身為女兒的安然 妯娌間隙宋嬤嬤往張曉二那一說,問了是哪家的姑娘,聽見是紫鵑,便說自己可配不起她。宋嬤嬤笑答“人家姑娘可是願意的,又是太太做主,天大的喜事,你還猶豫什麼”,張曉二又說自己家中貧寒,怕日後委屈了她,莫要嫌棄自己才好。好說歹說,這才歡喜的回了她,這就回家告訴家人去挑日子。小戶人家沒那麼多規矩和禮節,又因沈氏催促,不過十日,紫鵑便嫁進了張家。韓氏一聽,氣的差點吐了一口悶血,眼見要到手的一千兩竟然就這麼沒了。而且沈氏說是他們兩情相悅已久,正準備商議成親的事,就碰見了韓晉西來討人的事,可真不趕巧。她才不會信這些說辭,分明是故意要斷她的財路。這事萬分為難的跟韓晉西說了,他也不聽她腹中苦水,便拂袖而去,冷聲“還不如我當日親自登門,勞煩堂姐費心了”,說罷就走,韓氏當即氣的頭暈,待恢復了些精神,就去了老太太房裡,哭訴了一番。李老太見長媳如此,又聽她哽咽說“若大郎還在世,哪裡連個丫鬟都要不過來,被人坑騙”,自己也是聽的落了淚,揩了淚讓嬤嬤去叫沈氏過來。沈氏正在房裡看安寧和安然做功課,聽見嬤嬤傳話,起身理了理裙褶,安然也放了書:“我也去。”沈氏低眉思忖一番,笑道:“乖乖在這裡和姐姐看書,娘去去就回來。”安然有些不放心,安寧手執書卷,淡聲:“娘說了不用,自然是自有分寸,你去了也添亂。”沈氏笑笑,摸摸安寧的頭:“倒是越發的懂為孃的心思了。”只是太過懂事,比起小時候來也沒那麼親近自己,就像是一直對自己好的容翠開始疏離她,心下不免有些感傷。進了頌合院,便聽見了韓氏抽泣的聲音,沈氏眸色微沉,不動聲色的站在屋外,等著嬤嬤進去通報。不一會,嬤嬤請她進去。一進屋,只見韓氏坐在老太太一旁,拿著帕子拭淚。她欠身請了安,問道:“大嫂這是怎麼了,可是誰欺負了你不成。”韓氏聽的冷笑,仍在拭淚:“我們孤兒寡母的,誰都能欺負。”沈氏賠笑,嬤嬤搬了凳子來,坐下後才說道:“嫂子可要好好說說,若是我們李府的下人,我定不會輕饒。”李老太終於是開口道:“聽聞前幾日阿蕙向你討個丫鬟,你非但不願,還立刻將那丫鬟許給個蠻漢子,這可是真的?”沈氏頓了頓,眉目微閃:“既然嫂子這麼說了,那便是吧。”李老太沉聲:“你且實話實說,大是大非面前,理字為先。”沈氏這才說道:“那丫鬟名喚紫鵑,老太太也見過,就是服侍安然的丫鬟。長的聰慧可人,早就和那劈柴的漢子張曉二生了情愫。那日嫂子來尋我要人,我立刻便去問了她,誰想她把腦袋磕破哭著求我饒命。一問之下,才知曉原來是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我自然不能強拆了人家鴛鴦,那可是作孽。”韓氏冷笑道:“那張曉二不過是個窮酸漢子,我堂弟可是富貴公子,紫鵑倒是個不長眼的。若真是兩情相悅,那為何早不成親晚不成親,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