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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又進宮一回,探聽賀奉年的口風,只是聖上有意避開這件事。賀均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實在渺小。春日陰雨連綿,還夾著春末寒氣。街上沒什麼行人,外面並不熱鬧。李家裡面,更是清冷。老太太的喪事又花了許多錢,雖然餘下的錢並不算太少,但如今正在風口浪尖上,也沒人敢在朝堂幫腔。沈氏已是幾晚無法安睡,可家裡的人心安撫、大小事都得由她做主看著,否則這家也要亂了。周姨娘不懂朝政,素來以錢買人慣了,想著即便不能救出李二郎,至少能讓衙役對他好些,還是打點一下的好。雖然他待自己並不像待沈氏,但至少也是她的男人,沒了他,再多的錢又有何用,她還不想沒了丈夫!當即拉上兩個孩子,想去求人脈廣大的老爹。只是到了那,周家大門緊閉,敲了門,小廝出來說周老爺不見客。周姨娘才明白過來,這哪裡是不見客,分明就是不見“李家人”。爹孃素來疼自己,絕不會這般絕情。周姨娘立刻跪在門前,盼著他們出來。李瑾良和安素見了,也隨孃親一同跪下。雖然有下人給他們撐傘,但雨勢漸大,打落在地磚,濺起的水滴順著衣裳蔓延而上。春末仍舊寒冷,大羽國的天,一年有大半日子都是嚴寒。周家正堂上,周老夫人急的團團轉,隔了一會便問下人“阿蕊可還是在跪著?”“我那兩個寶貝外孫也還在?”,聽了幾回都這麼答,已心疼的落淚,直求那面色沉沉坐著的周老爺:“老爺,這麼跪下去可不得了,外頭雨又下的這般大。阿蕊可沒吃過什麼苦,更何況孩子也一起跪著。”周順水輕嘆一氣,目光投向那氣定神閒在喝茶的男子:“只是讓他們進來坐坐,老夫並不答應他們的要求,如此也不可?”那男子正是李悠揚,他輕聲笑道:“那周老爺就讓他們進來坐坐吧,殿下定不會在意的。”周順水臉色一沉,卻不能發作。商人鬥不過官,更鬥不過皇族。如今二皇子風頭正盛,指不定就是皇帝,教他們周家如何敢去幫扶女婿?見妻子要出去,他怒喝道:“你去了,整個周家便完了!”周老夫人泣不成聲,當初就該攔著女兒,不讓她嫁進李家,做妾已經夠委屈,難道下半輩子還要做寡婦不成。正哭的痛心,下人便急匆匆跑了進來:“表小姐忽然暈倒了。”周老夫人忙說道:“快去後院找林大夫過來去瞅瞅!”李悠揚沒有阻攔,心下微沉,跪那麼久……小孩子怎麼受得了。林大夫出來時,周姨娘正和李瑾良將安素揹回馬車上,準備去醫館。一見老管家領了大夫來,骨子裡的硬氣便上來了,將那大夫探來的手撣開,雙目瞪圓:“不勞你們費心!”隨即車伕李順駕車往醫館去了,林大夫只好回來稟報:“表小姐瞧著是染了風邪,臉頰都燒紅了。”周老夫人又急又氣:“快讓人去看著!造孽,造孽啊!”李悠揚心思沉沉,應當只是普通的病,很快便好了。他急什麼,誰不會生個病。到了醫館,熬了藥喝,見她好轉,就又帶了兩副藥回去。誰想夜裡又高燒不退,燒的直說胡話,急的周姨娘守在一旁一晚未眠。直到早上見她面色紅潤褪去,才放下心來。聽她咿呀說話,忙讓婢女拿溫水過來,給她喝下。周姨娘鬆了一口氣:“你當真是嚇壞姨娘了。”若是女兒有什麼事,她都不想活了。安素窩在她懷中,神色恍惚。周姨娘強打精神:“可要吃些什麼?”不見答話,她又問了一遍,卻見她抬頭盯來,動了動唇,卻只有咿呀聲。心頭一震,顫聲,“素素怎麼了?素素?!”安素張嘴想說話,聽見的,卻是喑啞的模糊聲音。周姨娘已是受不住,緊摟住她,哭音驟起:“嬤嬤,快讓大夫進來,嬤嬤!”迎賓客棧,懷抱琵琶的歌姬輕聲吟唱“……輕煙老樹寒鴉……青山綠水,白草紅葉黃花”,幽幽聲響,扣入心絃,蕭蕭瑟瑟縈繞不絕。駱言雙手交疊在身前,恭敬站立,待那歌姬聲停,尾音沉落,才說道:“五姑娘高燒已退,但……啞了。”握著酒杯的手猛地一頓,李悠揚雙眼緊閉。那唯一覺得他是好人的人,卻再也說不話來了。他此刻倒希望,哪怕是被她罵做壞人,也好啊。為什麼,卻是再不能開口……頓覺疲累非常,良久才道:“收拾行李,離開這裡,立刻。”駱言沒有多說:“是,李爺。”沈氏到靜心院時,周姨娘已哭過幾回。喂安素喝下粥水,又坐在一邊怔神。一見了沈氏,淚又止不住了:“我不該帶他們去,不該逞強,讓大夫當場瞧瞧多好,安素就不會變成如此模樣了。”沈氏幾乎也落了淚,握了她的手道:“你沒有丟李家人的臉,安素也沒有。”周姨娘一聽,哭的更是厲害。安素被吵醒,一見生母在哭,坐起身抱住她。看著她安安靜靜的,沈氏的淚差點決堤。回到合興院,也覺清冷,偏頭問宋嬤嬤:“安然呢?”宋嬤嬤扶著她,答道:“姑娘最近都在書房裡。”沈氏點點頭,這個時候能以書解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