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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問她為何,李心容說道:“當初賀奉年問我,將你們貶謫到何處去,我想著濱州是我們李家的祖籍,大嫂他們又在此處,就說了濱州。沒想到大嫂一家竟然咄咄逼人,做了這麼多錯事。都是李家人呀……如果大哥還在世,該多傷心。”說的人嘆氣,聽的人也嘆氣,不知為何會走到這一步。只是兩家人如今已不往來,關係全斷了。李心容末了又笑笑:“賀奉年那隻狐狸,恐怕我不說,他也會將二哥貶謫到這,否則當初也不會以丁憂之名為先,所犯之罪為後來公告世人了。他是算準了我的心思,真是白白讓他折騰了。”沈氏聽出那折騰是何意,又心疼她,低聲:“聽說聖上身體愈發的差了……”話還沒說完,李心容便抬指輕噓了一聲,笑笑:“窗外有人,這些話二嫂不必說。”沈氏皺了皺眉,往外面看去,卻什麼都沒瞧見。李心容這次打算在家裡長住,說長住,實則也不過是半個月。若是停留在一個地方十六日,等她第二天早上醒來,就會發現自己附近的人都死於非命 。賀奉年不讓她安生,也不讓她定居一處,要她和他一樣,嚐盡孤苦。這種事她違背過一次,在一座滿是獵戶的山上住了下來,第十六天她起來,整座山飄滿了血腥味,那年……她不過十七。不知道是怎麼下的山,只是每落腳一處,不是屍體,就是還未完全乾的鮮血。走到河邊,跳進冰冷的河中洗了很久,仍覺自己渾身都是血。那時正是寒冬臘月,河水冰涼,當晚她便發起高燒,被路過的馬賊撈上山,喂她喝了藥,只等著她身體好了就做壓寨夫人。可等她病好了,又發現七八十個馬賊都死了。又是一片血泊之地,刺的她幾乎瘋了。死了幾次都沒死透。賀奉年不讓她死,讓她活,要多少錢都可以,她想買下一座城玩也可以,就是不許死,也不許長住,不許嫁人,不許別的男子親近。睡得迷迷糊糊,夢到過往,又驚了一身冷汗,從夢魘中醒來,李心容又覺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坐在床上緩了好一會神,才下地去倒茶喝。她這一有動靜,外頭也微有聲響。走到窗邊,推窗而望,正是十五,外頭月亮分外皎潔明亮,灑了一身銀白。因未披衣,站了一會有涼風吹來,連打了兩個噴嚏。片刻就有男子低聲:“李姑娘該進去了。”李心容說道:“又做噩夢吵到你了。”外頭默然不語,這種事他已經習慣,要是普通的女子,這二十多年來所經歷的這些,早就死了,她只是做做噩夢,當真跟別的女子不同。李心容仍倚靠在窗邊:“趙大哥討厭賀奉年嗎?將你老母親囚禁京城,雖然榮華,可卻不能離京。你姐姐出嫁,弟弟娶媳,你都只能遠遠看著。因為於他們而言,你早就死了,這世上,再沒有你這個人。”趙護衛沉聲:“李姑娘何必挑撥離間,屬下以聖上為天,以此為榮。”李心容輕聲笑笑:“我若要挑撥離間,何必到如今才說。我只是在想,我死了後,趙大哥你該何去何從。除了賀奉年,無人知曉你的身份,你不能回京城,也再不能跟著我。你可想過,日後你去何處?”趙護衛面色更沉,默然不答。她所言不假,這二十年來奉命跟隨,聖上仙遊也就是她死之日,那他呢?那窗邊傳來一聲清幽淺嘆,站在一側的他看不見她的人,卻好似能看得到她嘆氣的模樣。翌日起來,李心容倒沒染風邪,她的身體可沒那麼差。吃過早飯,她就去了韓氏那。雖然兩房人已沒來往,可她這做妹妹的,卻也沒和他們到了老死不相往來。她不喜韓氏,可兩個外甥和自己可是親的。韓氏見了她,可少了之前的冷言冷語,拉了她的手就哭自己命苦,兒子的財路被二房的人斷了,安陽也被嚇瘋了,自己日後可如何是好。李心容聽她哭泣說完,說道:“大嫂,尚和為何會被斷了財路你當真想不透麼?當初若非他對二哥一家咄咄相逼,何採在尋了新夫家後,又怎會讓張侃去做這種事?平日你不欺她,她何苦來欺你?安陽的事我也聽說了,當真是自作孽,我這做姑姑的只站在理字一邊。”韓氏淚一收,氣道:“你知道什麼?當初我們在京城受的氣還不夠嗎?不就是想尋機給他們個教訓,讓他們知道什麼叫長輩,我這大嫂倒是白讓他們喊了。而且孃親的嫁妝通通都讓沈慶如給吞了,你怎的不說他們?”李心容心裡輕嘆,不知她這理直氣壯是哪裡來的:“大哥過世後,二哥可待薄過你們?單是我在家時,就見二嫂拿了好幾回銀子給你們。你們回京後,宅子也是他們購置的,每月的用度也是他們給。大嫂是不知何謂‘分房’麼?大房和二房已分,各自的錢財各自賺各自用,互不干涉。可二哥這幾年給了多少銀子給你們?他風光時你們要沾光,他落難時你們不拉一把,還落井下石,如今全都是他們的不是。”韓氏被說的啞口無言,又唸了一回:“可他們霸佔了老太太的田產……”李心容冷笑:“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