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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姜映秋離開,謝妙玉面無表情,小小的院落裡只剩下她和那個杏兒。她日日坐在房簷下,連著外面大雪都視而不見,杏兒每日總要出來幾次勸她,“大奶奶,您進屋去吧,外頭冷。”謝妙玉不言語,等到夜裡回房歇息,她揭開面上裹著的綢紗,望著銅鏡裡猶如惡鬼,醜陋不堪的面容,捂著臉頰嗚嗚的哭起來,半晌又發怒,起身揮落妝奩上的銅鏡,落地發出砰的一聲響,她又尖叫著跳在銅鏡上踩了幾腳。杏兒聽見隔壁房裡的尖叫聲,臉色發白,這位大奶奶每日都會這樣,偶爾還會陰測測的盯著她的臉蛋瞧著,她實在怕這位大奶奶。過了半晌,那邊安靜下來,杏兒悄悄過去,把地上的狼藉收拾乾淨,餘光瞧見大奶奶已經合衣躺在床榻上,縮成一團,模樣有些可憐。杏兒嘆口氣,悄聲退下。…………天兒越來越冷,有著地龍的屋子更顯暖和,姜嫿真是恨不得連屋門都不出,幸好何氏好相處,不用她日日去請安。這幾日燕屼出門辦案,需要三日,姜嫿就躲在榻上做女紅,或者看看醫書。燕屼出門 珍珠神情嚴肅, 坐在繡墩上的翡翠見她急匆匆的, 也不由問道:“珍珠姐姐, 出了什麼事兒?”“出事了,大奶奶。”珍珠並不答翡翠的話,微微俯身湊在姜嫿耳邊低聲說道:“方才有個叫杏兒的丫鬟神色慌張來送信, 她似乎嚇的不輕, 臉色發白, 說是……”珍珠忍不住停頓了下,“說是她家大奶奶上吊了。”“誰家大奶奶?”姜嫿一時未回神,“這杏兒是哪家的丫頭?”珍珠肅然道:“是謝氏身邊的丫頭,沈家大奶奶。”砰的一聲,翡翠手中的繡繃子掉落在地,她張大嘴巴驚道:“謝氏上吊死了?”謝妙玉竟然死了。姜嫿問道:“她不是在荊州嗎?跟著姜映秋那人去尋什麼郎中來著, 怎麼回京城了?”她的聲音很是冷靜。“奴婢未問, 那小丫鬟嚇得不輕, 說話結結巴巴,哭的悽慘。”珍珠也是聽聞謝妙玉死了立刻進來通報的。姜嫿垂眸, 又問:“她既然死了,找到我們府中作甚?難道不是姜映秋為她收屍嗎?”“奴婢也沒問。”珍珠赧色道。她實在太震驚,聽那小丫鬟說過後就立刻進來通報了。姜嫿靠在鋪著刺繡絨毯的榻上, 她有一瞬的茫然, 她不算意外。謝妙玉極在乎她這張臉,她前前後後找過許多郎中瞧過,那身膿疤肌膚絕無治好的可能, 既去荊州,肯定會見到沈知言,沈知言那種虛偽小人,謝的容貌清麗時他都憎惡謝,如今謝妙玉還是這番光景,他就算把人請回府裡,也是漠不關心。謝妙玉受不住這樣的打擊,遲早會尋死的。就如同當年的她,如若不是惦記小姜妤,她怕也早早的準備一根白綾吊死了。“去把那小丫鬟喊進來問話吧。”姜嫿低聲道。珍珠很快把杏兒請來裡屋,小丫鬟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清秀瘦弱,眼睛紅腫,瑟瑟發抖,進來跪在地上,姜嫿問她:“你們府裡的大奶奶既吊死,為何不找姑爺,或是她的母親,來尋我作甚?”杏兒哭道:“奴婢同大奶奶不在沈府住著,自從荊州回來,大奶奶憑租個小院子住進去,整日發呆。前幾日太太去雍州找神醫,留下奴婢照顧大奶奶,哪裡想到今兒早上起來,奴婢煮好飯食進屋喊大奶奶起床,就,就看見……”她說著開始發抖,“就看見大奶奶吊死在房梁下。”這丫鬟的確嚇的不輕,她做好早飯喊謝妙玉用飯,敲了半晌們沒人應聲,輕輕一推,房門開啟。正好撞見謝妙玉身體僵硬的吊在房梁下,腳上繡鞋掉落地上,慘白的快要透明的一雙腳,舌頭吐得長長,裹在頭上的綢緞也鬆散落在地上,露出滿是疤痕和流膿的面龐,猶如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杏兒嚇的尖叫起來,驚到周圍鄰居,有人過來,也給嚇著,見她一個小姑娘,怕她處理不好,喊來周圍鄰居的男人們,男人們就算膽子大,上前把人放下時也有些嚇著,嘴唇發顫,有心腸好些的嬸子問道:“小姑娘,這是你家人?你家裡可還有大人?快趕緊把人喊回來呀?”又扭頭對周圍鄰里道:“可有幫著去喊郎中的,快請郎中來,看看人還有救沒。”正好有個老郎中,應聲上前幫著把脈,半晌才嘆息道:“人已經死透了。”杏兒茫然大哭,嬸子又勸:“小姑娘,快趕緊喊人去呀。”杏兒是知道姑爺遠在荊州,太太亦不在,沈府裡都是下人,她也知道燕家大奶奶跟主子是表姐妹關係,爬了半天才起來,腳軟的跑來燕府,她對京城不熟悉,問過許多人才摸到燕府大門前,哭著敲門。姜嫿聽小丫鬟斷斷續續說完,嘆息一聲,“罷了,到底表姐妹一場,她母親不在,我便帶人去幫她收屍吧。”“大奶奶……”珍珠輕聲道:“到底是不吉利的事兒,您可不能去啊。”“帶上府中護衛吧。”姜嫿淡聲道:“再讓護衛去買口棺材,直接送去那邊吧,如今她母親不在,我肯定要去瞧瞧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