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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何的訴說,他始終不信,他也實現諾言,婚期一到就迎娶了她,卻從不肯和她同房。世人都稱他有情有義。她被拘在姜府的主院,這一拘就是兩年,兩年時間她不清楚外面的情況,能見到的人唯有身邊的兩個嬤嬤,就連小姜妤都不曾再見過。建熹十年,炎天暑月的傍晚,姜嫿坐於院中發呆,忽闖進一模樣清秀男子,自稱是府中馬廝範立,受小姜妤之託來探她的情況。姜嫿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妹妹,猶如抓住救命稻草,詢問著妹妹的情況。此後,範立常常偷溜進主院同姜嫿說一些姜妤的情況,三個月後,正當男子在庭院裡與她說姜妤的事情,突從垂花門湧進不少奴僕,沈知言,謝妙玉攜姜氏隨後而來,見到庭院裡的情況,沈知言冷麵霜眉,質問姜嫿,“你們在幹什麼!”姜嫿怔住,不明所以,那範立突然跪下,深情愜意道,“大人,小的與太太兩情相悅,大人嫌太太容貌被毀,不肯踏進主院半步,小的卻不嫌棄,小的願意照顧太太一輩子,求大人成全。”沈知言冷眼望著姜嫿,“嫿嫿,你實在太讓我失望,我不過去翰林院兩年,你就如此不守婦道,竟與一個下人私相授受!”姜嫿白著臉,亦知是被人算計了,喃喃辯解,“知言,我沒有……”姑母姜氏開了口,“知言,此事是我們姜家不對,是姜嫿不知禮義廉恥,就由我做主,你休了她吧。”此時,照顧她的兩位嬤嬤也出來作證,說她與馬廝有私情。姜嫿望著他們,“我沒有,我在這院中被拘兩年,不知妹妹的情況,他道是受妹妹之託來見我的,我擔心妹妹,這才讓他遞訊息給我,我不曾做過半點對不起你的事情……”沈知言不肯聽她辯解,拂袖而去,三日後,送來一封休書,自此,她不在是他的妻子。半個月後,姑母做主把她嫁給馬廝範立,她被強行送到偏僻的西園馬廄。範立原形畢露,惡語相加,直言要不是為了生計,不會娶她這麼一個醜八怪,讓她不要有非分之想。姜嫿被安置在西園的正房,范家人吃穿用度上不曾剋扣她,卻從不會對她有好臉色,侮言惡語是常事,範立更是從不近她的身。在西園待了半年,範立從一個馬廝成了姜家這座宅子的管家,納了兩房妾侍,育了一兒一女。連帶兩個妾侍也對姜嫿冷嘲熱諷,盛氣凌人。外人都道她臉醜,心也醜,忘恩負義,她成了蘇州臭名遠揚人人喊打的賤,人。建熹十一年春,沈知言迎娶謝妙玉,十里紅妝,謝妙玉帶著那頂她成親時未曾帶上的鳳冠,豔絕蘇州,成了人人羨慕的沈太太。建熹十二年夏,沈知言任翰林院正六品侍講,攜家眷在京城定居。建熹十四年秋,沈知言任正五品上吏部郎中。建熹十五年冬,小姜妤十四歲,姜氏給她說了門親,不出兩月就出了嫁,姜嫿帶著面紗,幾年的光陰她已蒼老衰敗不少,站在人群中看著自己最寵愛的妹妹出嫁,卻不敢上前為她道一句祝福,怕嚇著她們。建熹十七年夏,京城傳來訊息,沈大人升正四品上吏部侍郎,年輕有為,與妻子舉案齊眉,琴瑟之好,傳為一段佳話。彼時,沈大人正要攜妻兒回蘇州探親。蘇家的姜宅開始忙碌起來,沈大人和妻子雖定居京城,每年回蘇州探親是住在姜家這座氣派的老宅子裡。姜嫿神色枯槁的坐在西園正房門口,麻木的望著來來往往的奴僕。 姜嫿被毀掉容貌已經有十載。她臉上的皮肉翻滾,面目全非,極駭人。望之,讓人噁心反胃,避之若浼。不少奴僕路過看她一眼,面露懼色,匆匆離開。只有兩小兒拿著石頭朝她砸去,嚷嚷著,“醜八怪,醜八怪,快滾。”這是範立的兩個孩子,有丫鬟匆匆過來將兩小兒抱走。庭院外有灑掃的婆子們說話,“真真是喜事連連,大人左遷,明兒還要帶著太太同小公子回來探親,我還聽說了,小公子長的粉雕玉琢,冰雪聰明,小小年紀學問就不輸給沈大人,咱們太太可真是好福氣,苦盡甘來啊。偏有些人不知珍惜,那副醜模樣大人肯娶她都是天大的福分,竟還敢做出那樣下作的事情。”“你可小心些,別被裡頭那位聽見了,到底是咱們主子。”有人嗤笑,“她算個什麼主子,連咱們都比不上。”“好了好了,快莫要說了,趕緊把活兒幹完,明兒大人太太回來可是有賞錢的。”明天他們就要回了啊,姜嫿坐在廊廡下的小杌子上模模糊糊的想著,指甲無意識的摳著掌心,手掌心很快血肉模糊起來。心中恨意滔天。婆子們忙碌完陸陸續續離開,餘下姜嫿一人呆呆坐在廊廡下,不多時,垂花門那邊有個婆子探頭喚她,“范家的,快些過來,高家那邊來信兒了。”姜嫿抬頭望去,眼裡有了些神采。高家是妹妹的夫家,小姜妤出嫁後,姜嫿使錢找了個傳信的,每隔兩月會給小姜妤遞一封信,這是姐妹兩人為數不多的聯絡。不過自打半年前妹妹送信過來說懷了身孕,她送出回信後就一直再未收到妹妹的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