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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保管著吧,你家夫人,現在也不在府上。”雲照看著那越下越厚的雪,真冷,她怎麼就光顧著給陸無聲拿小暖爐,卻忘了自己的呢。那定是因為無形中,在她心中,陸無聲比她更重要了吧。 黎明未至,寒風凜冽,風雪凍入骨髓,行人一路疾行,衣服和墨髮眉毛,都沾上了白雪。司無言趕到郊外榕樹下,卻不見司玲瓏,他喊她的名字,只震得樹上雪花跌落,仍是不見人影。雪中有人慢步走來,身影高大,不是姑娘家的模樣。陸無聲快到近處,見他默然無聲盯看自己,開口道:“嗯,剛才是我說了謊,但她很快就會過來,云云會幫她逃出來。”司無言一言不發,提步就往回走,陸無聲沉聲:“你對司家夫婦是報恩了,可對司姑娘呢?這樣可公平?”“那我能如何?帶玲瓏私奔?”聲音冷厲,是彼此的不理解。陸無聲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改變這種境況?一直留在司家做護衛,身份就一直會是護衛,哪怕司姑娘的爹孃真的願意她嫁給你,你們也伉儷情深,但你也只是個護衛。”司無言似明白了什麼:“你想說什麼?”“你的身手很好,有膽識,處事冷靜,比起文官來,你更適合做武將,你若願意,我可以舉薦你去我父親麾下,但成敗在你。比起帶司姑娘私奔,比起讓她下嫁於你,你領了軍功堂堂正正回來娶她,讓眾人豔羨,無論是對她還是對司大人司夫人,都是最好的答覆。”司無言一時默然,因為他從未想過這種改變,似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陸無聲說道:“為時不晚,就算你要花五年十年才能取得軍功,我相信司姑娘也願意等你,司大人司夫人也才能將自己的女兒安心交給你。”風雪中一個倩影迎著大雪而來,腳步急切,踏雪前行,像是腳下無力,每次拔腿都極其艱難。哪怕聽力再好的人,因雪聲阻撓,也難以分辨這腳步聲是誰的。只是司無言聽見,立即往那跑去,沒有半點猶豫。司玲瓏簡直快要冷死了,昨天下午開始就沒吃什麼,餓了大半天,現在在雪裡跑了這麼久,還摔了幾跤,又疼又冷又餓,這會看見司無言,原本痛苦的臉忽然就見了明媚,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也朝他跑去,撲入他懷中緊緊抱住,大聲道:“我摔跤了,疼!”“摔哪裡了?”“心裡。”司無言默然,頑劣,不管什麼時候,都頑劣得讓人沒有辦法放心。司玲瓏眼睛一熱,腦袋在他胸口衣服上蹭了蹭,將眼淚蹭去,這才鬆開他,盯著他氣道:“你昨天為什麼要放下劍?”司無言摸摸她的頭,說道:“你娘是我的恩人,我不能對她刀劍相向,而且她不會殺你,她只會殺我。”司玲瓏只覺不可思議:“那你不怕我娘殺了你?”“不怕。”司玲瓏幾乎哭出聲來,又緊抱住他,哽咽:“可我怕,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會苟活。”凌晨的雪下得很大,風雪不停,一輛馬車劈開寒風而來,嗒嗒嗒地停在兩人一旁。趕車的人還沒下來,接她下來的人已經到了面前,朝她伸手。雲照笑笑,握住陸無聲的手掌,借勢跳了下去。剛停穩步子,陸無聲就將暖爐給她。可雲照偏是不接,將手伸進他的腰間:“真暖。”陸無聲握了她一隻手,許是趕了車一路吹風,冷如冰雕。他由著她吃他豆腐,沒有捉她的手出來。不過是隔著一輛馬車,但兩對戀人的心思卻完全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能攜子之手不放,風雨同舟。但司玲瓏思慮得更多,生怕眼前人推開自己,緊抓他的手不敢放開:“我們一起走吧,不要回去。”司無言搖搖頭,緩緩攤開手,手心是一粒紅色丹藥,顏色太過鮮豔,看著令人不舒服:“我本想,不能報恩,至少不能讓恩人為難,所以打算以死還債,斷了你的念想。”倚在陸無聲胸膛前的雲照一頓,服毒自盡?她擰了擰眉頭,難道“十年前”的傳言是假的,司夫人根本沒有毒害土豆護衛,只是土豆護衛自己服毒?相府畢竟牆院高深,訊息有所偏差也不奇怪,不過真是這樣的話,雲照倒覺得是自己錯怪了司夫人。仔細想來,喜鵲被殺,也是司夫人的心腹所為,但是否是司夫人下的令,卻不能輕易判定。那心腹殺手被人攪局,惱羞成怒殺了喜鵲,也是有可能的。司夫人看起來並不像是不講理的人,否則怎麼會在那假死的老太太還沒醒來前,就答應和他們配合演戲了呢。“你簡直狼心狗肺!”司玲瓏氣急敗壞,腔調滿是憤怒,“你就想著報恩,就想著還債,那你可有想過我?”司無言俯身將她抱住:“再不會有這種念想,等我,我去參軍,立軍功,得官銜,光明正大地回來娶你。”司玲瓏緊抓著他的衣裳:“可是孃親不會放我們走的。”“我們可以不必逃走,夫人並沒有打算要我的命,如果她真的決意那樣做,為什麼要讓陸公子和雲姑娘一起來演這出戏?”司玲瓏愣神:“你說什麼?”“司家哪裡是這麼好闖入的地方,還讓我們這樣輕鬆地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