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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她們嚇壞了,幾人扎進池塘救人,也有人去喊來護衛,隨後就亂成一團,直到大姑娘被抱進靜安堂裡,請來太醫診脈。紀氏聽完沉默下來,揮手讓翡翠退下去,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她此刻真是恨不得把灩兒身邊的丫鬟婆子全都杖斃。想起前些日子她還跟國公爺說世子的惡性,直到此刻,她也有相同的想法,卻不能為之,因為她是國公爺眼中溫婉賢淑的柳夫人。紀氏坐在楠木雕花的太師椅上,神色枯敗。外頭想起乳母許媽媽的聲音,“夫人,您可在裡頭?”紀氏啞著聲音道,“許媽媽,進來吧。”許媽媽十幾歲就在廣平侯府做了紀氏的乳母,兩人情深似母女,許多事情紀氏都是跟她商量的。許媽媽端了參茶進來的,“夫人,您喝些參茶吧,要顧著身子才是,大姑娘還需您撐腰。”紀氏木然接過參茶捧在手心,“許媽媽,你說我是不是錯做了?我是不是不該為了逼走世子做出這等事情來?不然怎就報應到灩兒頭上了?”“夫人,快別這麼說。”許媽媽走到房門口四下看了一眼,這才緊閉房門來到紀氏身旁,“夫人,老奴去西園瞧過,池子邊上好幾塊大石都鬆動了,前些日匠人才修繕過,這實在不該的……”木氏抬頭去看她,神色肅然,“你是說,是有人故意為之?”她頓了下,面露驚訝又有些慌亂,“許媽媽,你說這會不會是世子做的?他,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知道是我動了小郡主……”許媽媽拍拍她的手,“夫人,您可千萬不能自亂陣腳的,世子就算心思縝密,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如何能猜到是您動的小郡主?夫人莫要自己嚇唬自己了,這,這怕是巧合,眼下還是大姑娘的身子最重要。”紀氏卻突然哭了起來,“就算是報應憑甚要報應到灩兒頭上,那嘉禾卻好好的,若不是她……若不是她搶走我的正妻之位,我何苦為灩兒謀劃這一切,我又何苦忍氣吞聲替她撫養子女。”她死死的咬著牙,“她該死!她的一雙兒女也該死,憑甚,憑甚!我才該是國公府正經的主子,她算什麼!”“夫人,我的夫人,您可小聲點。”許媽媽嚇得魂飛魄散,“可萬萬不能讓人聽了去,你聽老奴一句的,先照顧好大姑娘的身子,這些日子好好伺候國公爺,趕緊懷上個小子才是正經事,別的莫要多想。”紀氏又如何能甘心,十五定親,足足等了他三四年,原以他回來就能成親,卻出了嘉禾這個岔子,就因她是公主啊,她身為廣平侯府的嫡女都要給公主讓道,都要把夫君讓給她,如何能甘心吶,她恨,她寧願進了國公府做妾,也要膈應嘉禾。誰曾想,嫁進國公府,嘉禾卻事事不管,整日躲在佛堂唸經,同她更是說不過三句話,直到嘉禾稱病去到鄉下的莊子上,她都沒能拿嘉禾怎樣。直到此時她才真正意識嘉禾也根本不願意嫁到國公府來,原來真是隻是孽緣,可那又如何,她還是恨。小郡主才生下幾個月就抱到到她身邊教養著,她把小郡主教的任性跋扈,京中世家姑娘們都不喜這個小郡主。漸漸大了,小郡主和世子親近起來,對她反倒喜怒無常。她不喜嘉禾,更加不會喜歡她的一雙兒女,她清楚世子脾性,設計郡主落水,世子大發雷霆杖斃一院子僕婦,國公爺果然嫌世子心狠,要帶他去厴門關,如此再好不好,那地方常年征戰,說不定他這一去就不回,剩下郡主也能隨意她拿捏。可怎麼就報應到灩兒頭上?還是說,是世子看穿一切來報復的?紀氏不得而知,心中又慌又亂。直到第二日傍晚沈灩才醒過來,氣若游絲,太醫卻鬆口氣,好歹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了。國公爺早上時過來看過沈灩,見到奄奄一息的大女兒,發了脾氣,發賣好一批匠人,又讓人連夜把池子邊都修砌上紅木雕花暗紋的柵欄,省的再出事故。國公爺太忙,在靜安堂留了一小會兒就離開了。傍晚沈灩醒來,府中所有人都已得知,沈羨領著沈媚去探望,帶了補身的野參,沈羨說道,“我手中沒甚好東西,只有這根幾十年的老參,特意送來給大妹補補身子,望姨娘莫要嫌棄。”紀氏咬了下牙根子,“是你這個做哥哥的一片心意,又豈會嫌棄。”說罷轉頭看沈媚,想要握住小姑娘的手,“小郡主身子可好些了?府中這些奴才也是糊弄人,連著半月兩個主子落了水,就該是發賣了他們。”沈媚不喜紀氏的親近,微微後退一步,“姨娘別擔心,我沒事的,大姐姐怎麼樣了?”紀氏回望紫玉珊瑚屏如意紋榻上的女兒,“你大姐姐剛才醒過,太醫說身子太虛,只能喝些粥水,剛又睡下……”說著又忍不住落了淚。沈媚對這個大姐姐沒什麼意見的,她出門還總會帶著自己,算盡到一個姐姐的責任,自己也盼著她快好起來。想了想,沈媚安慰紀氏,“姨娘別擔心,你看我不也掉進去過,這會兒還好好的呢。”這話噎的紀氏說不出話來。沈羨握住沈媚的手,“妹妹已經無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