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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遊驚得叫了起來:“血!血!謝大哥你受傷了。”謝放看了他一眼,秦遊張嘴還想喊,立即止住了。阿卯問道:“秦少爺你們府裡有大夫沒?”“有有。”“那我們過去找他。”“他今天不在!外出了。” 脾氣好的阿卯都差點沒忍住要罵人。她往四下一看,快步走入草地中,蹲身“唰唰”拔了一手的草,回來時塞進嘴裡邊嚼邊回來。濃郁的青草味燻得她喉嚨發苦,忍著氣味嚼爛後,將它們敷在謝放的手上,再將懷中帕子取出,包紮住一隻手。但帕子只有一條,不待她開口,在那頭嚇愣了許久的翠蓉忙拿了自己的帕子遞來給他包紮。敷了藥草的傷口比剛才更疼了,但止血十分有效,已經不會再流血,而且痛感正慢慢消失。“暫時先這樣吧,等回了城裡,再去藥鋪。”阿卯如牛吃了一堆草,草渣草汁還殘留在嘴裡,苦得舌頭髮麻,她捂了嘴艱難道,“我先去漱口……”青草味太重,連帶著說話都飄出幽幽腥氣。秦遊看著跑開的她,臉上已不知做出什麼表情好:“這個丫鬟倒真是鎮定……我府上怎麼就沒這麼機靈的丫鬟。”他嘀咕著,瞧了瞧謝放,又往他的手看了一眼,沒有吭聲,轉而去瞧韓府的馬。馬已經徹底安靜下來,跪在地上倚著柱子口吐白沫。秦遊仔細看了看,回頭對謝放說道:“馬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只是不知道這東西是它不小心吃下去的,還是別人故意餵它的。這毒要不了它的命,藥效過了就不瘋了。”小六打了個哆嗦:“要是當時老爺在車上,這就……”“噓!”翠蓉瞪他,“不吉利,而且聽著就好像是有人要害老爺。”她自己才發現說了不得了的話,也趕緊噤聲。謝放微抬眉眼,若有所思,說道:“你們先去跟老爺稟報,我再看看。”小六和翠蓉一聽,也不想多留,就往馬廄外頭跑。等他們兩人跑遠了,謝放才道:“馬中的是什麼毒?”“不像是不小心夾在馬草裡的毒草,看樣子,是人故意投擲的。所以嘛……那人肯定是馬認識的,否則它不會亂吃東西,馬很聰明,並不傻。你要是想找下毒的人,往熟人這方面找就對了。”秦遊語調緩慢,於他全然沒了方才的戾氣,“你的手要不要緊?”謝放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血色和青草色混在一起,形成了很奇怪又很怪異的紫黑色,好似他才是中毒的那個。“不要緊,我先回大堂那。”“好。”說完秦遊又喊住他,“欸,等等。”他問道,“剛才那個丫鬟叫什麼?”謝放微頓,看著少年眼中的熠熠光芒,答道:“阿卯。”☆、馬匹發瘋是因為有人對馬投毒的事謝放還沒有跟韓老爺說,以至於韓老爺回到家後,還有心思跟韓夫人談笑風生。夫妻兩人說了一會話後,韓老爺又道:“那謝放,可以用。”正在焚香的韓夫人問道:“為什麼突然這麼說。”韓老爺倚在小榻上閉目休息,說道:“我去過了秦家,旁敲側擊問了秦老爺一些事,那謝放所說的話裡,不假。這個人和他的家世,也都是真的。”韓夫人點香的手勢頓住了,恍然:“你買地是假,試探是真?”韓老爺輕笑:“買地是真,問話也是真。畢竟是管家,總要找個可靠又聰明的人。”“既然你有意留他,那早上在下人面前說撿他回來一事,遲早會傳到他耳朵裡,也怕他記恨了。”“就是要他聽見。”韓老爺語氣十分淡漠,“他以前終歸是個公子哥,但入了我韓家門,就要將他骨子裡的傲氣全都削個乾淨,讓他明白,下人就是下人,無論你以前多風光,也要為我韓家好好辦事,是我韓有功將你撿回來,給你溫飽。”韓夫人低眉想了想,笑道:“也對,韓家的管家,在外面也算半個主子,這個身份他嫌棄不得,要是嫌棄老爺這麼看他,他走就是。但他落魄兩年,一直不得志,也捨不得吧。”韓老爺正是這個意思,要收一人為己所用,那必然要先讓他順從自己。而要讓一個人順從,就得先摧毀他的一切,自尊、傲骨,通通都不需要。“咚咚。”門聲輕敲,稀薄窗紙投影的影子修長高大。“老爺。”韓夫人對謝放的聲音還十分陌生,但府裡最近新招的下人只有謝放,所以猜到是他。她看向自己的丈夫,就見他睜開了眼,應聲:“進來。”不一會門被推開,謝放緩步走入裡面,不待他行禮,韓老爺就先伸手憑空托住,笑道:“你秦伯伯這次答應將地賣給我,都是你的功勞。”“秦伯伯是買老爺您的面子。”謝放半點功勞都不邀,又道,“謝放過來,是有事要和老爺稟報。”他不要功勞,韓老爺也不強逼他要,問道:“何事?”“今日老爺乘坐的馬瘋了,經行家檢視,是有原因的。”聽出畫外音的韓老爺倏地一震:“你說。”謝放說道:“是有人給馬投毒,導致馬短暫發瘋。那人是誰我暫時還沒有查出來,請老爺多給我幾日追查,馬我已經讓人關在馬廄,購置了別的馬匹,老爺明日若要出行,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