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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冷,那兩人正燒著柴火,柴火燒得嗶啵嗶啵地響,阿卯那輕微的咳嗽聲混在裡面,讓人分辨不清。一人抬頭往阿卯看,見她還緊閉雙眼,就沒懷疑,倒是眼睛在她臉上逗留了半天。“這姑娘長得也太好看了,能賣個好價錢啊。”另一個人也往那一看,眼露垂涎:“不是說是韓府的丫鬟嗎,那肯定不是處子之身了,賣給老鴇也給不了幾個錢。”那人明白,笑道:“不如我們嚐嚐鮮。”“等等。”他攔住那人,皺眉說道,“現在還不行,天寒地凍的,又沒什麼乾糧,萬一折騰過了鬧出毛病來,就虧大了,留著體力先吧,至少得先出了這橫州城,機會多得是。”“這倒是。”合著眼睛的阿卯聽得心驚膽戰,從這兩人的對話聽來,他們恐怕是人牙子了。她早就聽說有膽大的人牙子四處偷人,將姑娘、孩童綁走拿去賣,沒想到竟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只是阿卯奇怪的是,他們怎麼就突然盯上自己了?而且那人說的“不是說”,這句話聽來,分明就是有人告訴他們的。誰惡毒到要將自己的行蹤“賣”給人牙子,難道那人不知道人牙子乾的勾當?不對,或許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將她的行蹤告訴他們,好讓他們順利得手。伯父來找自己說祖母墳地的事是不是真的?那小丫鬟說的又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有人在指使她,那又會是誰?阿卯想逃,也逃不走,因為手腳都被繩子捆住,她偷偷看了一眼繩結,想必這兩人經常綁架人,所以這繩結打得十分巧妙複雜,用牙齒一時半會都未必咬得開。她安安靜靜躺在乾草堆上,佯裝還暈著。“烤暖和了,把柴火給滅掉。”柴火一滅,那人又來搬阿卯,想把她搬下山,突然兩人就聽見迴響在這荒山上的男子聲音,驚得兩人立刻停下。阿卯氣息微屏,那聲音不斷在山中迴響,甚至能聽得出那人離這裡越來越近,沒有其他雜音,說明唯有他一人前來。她幾乎要喘不上氣來,只因那聲音她很熟悉,是牢牢記在了心底的聲音。謝放。阿卯鼻子一酸,她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找到了這裡,甚至是一個人來的。她知道他身手不差,可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就不怕麼?阿卯真想站起身,朝那山下大喊讓他快走。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否則事情只會更糟糕。那兩人對視了幾眼,心中有了主意,便放下阿卯,一起往破屋外頭走,走的時候,一直別在腰間的匕首,也拿了出來。幾乎就在他們腳步聲消失的那一瞬,阿卯立即“醒”來,翻滾著身體到那柴火前,拼命往那冒著白煙的木柴吹氣,吹得白灰四處飛揚,撲了她滿臉,沾得眉毛都泛了白。突然阿卯覺得臉上一燙,那柴火“噗”地冒出火來,她急忙一退,見火已起來,就將手放在火上,火勢起來,繩子也跟著燒了起來。熱辣的火焰灼在阿卯的手上,燙得她額上滲出冷汗來,幾次想將火滅了,可她還是忍了下來。那繩子太粗,燒得阿卯的手都灼傷了,才終於見它斷了半截,阿卯將繩子放在地上用力摩著,心中焦急得顧不得手受傷。她要快點去給謝放通風報信,不能讓暗箭傷了他。本就被燒傷的手再與繩子摩擦,傷口更深,痛得阿卯唇色全無,渾身都在發抖。不知過了多久,那繩子終於被磨斷。她費力解開腳上的繩子,踉蹌著步子往外面跑。希望一切都來得及!☆、山中比集市要冷上許多, 山風也冷得可以刮入骨髓,但是阿卯倒慶幸這麼冷,因為天太冷, 可以將她手上的血給凍住, 不至於在奔跑時滴血,凍得沒知覺, 總比疼得寸步難行得好。她怕謝放遭了埋伏,她甚至在心裡大罵他為什麼要一個人來。如果……如果他有不測……阿卯想到惡處, 禁不住全身寒顫。謝放……你千萬不要有事。阿卯不知道那兩個人牙子去了哪裡, 謝放的聲音還在山中迴響, 讓人辨別不出方向。突然,聲音寂然,山中也不再回響“阿卯”這個名字。阿卯驀地頓下步子, 緊緊握著拳頭,睜大了眼往山上四周找尋。可山裡到處都有東西阻擋視線,根本看不見人。猛地,山林不遠處有群鳥飛起, 向天飛去。阿卯立刻往那邊跑,山上野草扎人,劃破她的衣裳, 割出條條血淋淋的傷痕。阿卯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跑,跑得太急,也不知道是被藤條勾了腿, 還是被石頭攔了路,猛然將她絆倒,摔在地上,先撐往地面的雙掌又添新傷。阿卯兩眼頓時冒了青光星點,緩了緩才能勉力站起。她瞧著地上的石頭,伸手抓住一隻巴掌大的石頭,拖著受傷的腿,一步一步往前走。“嘶嘶。”叢林中像有什麼猛獸在那,伺機狩獵。阿卯停了下來,雙手舉起石頭就要往那扔,突然她看見那乾枯的叢林中,有一抹青色衣角。不是那兩個漢子穿的灰色粗布衫。她怔然看著,顫聲:“管家?”林中似風過靜止,忽然有人撥開那荊棘走了出來,身上的衣裳也被林中刺物刮破許多,劃破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