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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夫人蒼老似老婦,痴痴看了兒子一眼,問道:“嫣兒呢?”韓嶽微愣,強笑道:“妹妹去外祖母家拜年了,在那等我們呢,我們現在也正要過去。”“哦……”韓夫人沉默良久,想不起孃家在哪,還有什麼人,但既然女兒在那等她,是一定要去的,“走吧。”韓夫人為了毒死韓有功,讓他也嚐嚐當年他所造的罪孽,所以在沉香中下毒,只是她自己也不想活了,也想麻痺韓有功,所以一同吸入毒香,導致自己的身體也變得極差。但她跟整日花天酒地的韓有功不同,每日在房中不必耗費過多精力,又心如死灰,不似韓有功那樣急躁,所以尚未毒發。韓嶽又跟宋大夫討了藥,讓她服下,漸漸就能解毒了。韓嶽回想起那日他和謝放入她屋裡,她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仍去開窗換氣,更是堅定不能讓謝放要了母親性命的決心。哪怕她狠心如豺狼,為父親助紂為虐,但她不似父親那樣無情,什麼都不在乎。她在乎兒女的性命。哪怕已經癲狂,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入屋,還是下意識去開窗,不顧寒冷,也要散了那毒香。大年初一,街上走動得最多的就是孩童。穿著火紅棉襖的孩童,歡鬧地在街上游走,連韓夫人無神的雙眼都多了幾分暖意,像憶起兒時無憂無慮的日子。雪花紛飛,不似昨日的雪大,地面多人踩踏,不見雪花,略有積水。走了幾步,韓夫人已覺疲憊,她問道:“嫣兒呢?”“妹妹在等我們,您再忍耐一下。”韓嶽想至少要先離家一里遠,將母親安頓下來,再去尋叔伯借錢,離開橫州,做些小生意,再將錢還了。“大少爺。”陌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韓嶽還以為是在喊別人,但細想聲音似乎又不是沒聽過,轉身看去,這才看見是阿卯。他意外地看著她,阿卯已經先一步上來,將一個小袋子交給他:“知道您什麼都沒拿,這些是阿卯借您的,他日雙倍奉還就好。”說是她拿的,可韓嶽知道是謝放。他抬頭往四下找了找,沒有看見故人,他默了默,還是將錢收下了:“謝謝。”他又有些不甘心,問道,“他當真不再見我一面?此次一別,或許再沒有見面的機會。”阿卯笑了笑:“少爺,時隔十五年你們重逢了,有緣的話,或許十五年後,又能再見。”韓嶽想了想,也無奈一笑:“是他說的,還是你說的?”阿卯默然片刻,說道:“是我說的,可我知道,這也是管家想要說的。”韓嶽微怔,輕輕點了點頭,兩人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再似以前那樣做摯友,但兩人也絕不會因為父輩們的事而成為敵人。他心覺可惜,卻又萬般無奈。“阿卯,照顧好他,離開韓家後,捨棄心中晦暗,重新開始,我相信唯有你能辦得到。”“阿卯會的。”韓嶽又往四周看了一遍,依然沒有看見謝放。可他知道,他在。看不見人,可又何須看見人。“阿卯……”韓嶽俯身跟她低語兩句話,這才緩緩轉身,帶著滿腹遺憾和釋懷,攙扶著母親離開了。過了一會,謝放才從隱蔽處走出來,見阿卯頗多感慨的模樣,握了她的手說道:“走,去吃麵。”阿卯點點頭,笑道:“要臥一個雞腿,添上滿滿的肉湯。”謝放笑了笑,走了幾步也回頭瞧了一眼,早就不見韓嶽的身影。他收回視線,又想起來了:“剛才他悄悄地跟你說了什麼話?”阿卯抿唇笑笑:“他說,你自小就不會扔石子,每次都是他贏。”“……”謝放嘴角微揚,“他說謊。”“那回頭我跟你玩。”“……”謝放嘆氣,他的阿卯變壞了,這是跟誰學的?☆、新年頭一天, 天還沒亮就有如山如海的人潮來到寺廟搶頭香。基本來上香拜佛的人都在上午來了,下午的人反倒少了許多,不至於讓阿卯擠破腦袋。她先和姐妹們去燒了香, 隨後就一一搖籤問菩薩。有問姻緣的,有問前程的, 有問家人安康的。阿卯等姐妹們都求了籤,她拿著籤筒想了會,決定問問謝放在韓府要做的事可能順利到底。小姐妹們解了籤,又去門口大鼎插香,留下故意慢半拍的阿卯。那先生拿了籤, 問道:“姑娘要求什麼?”阿卯說道:“為我未婚夫問近況。”先生道了一聲“好”,去取了籤文,說道:“這是中吉籤。”雖然不是上上籤,但至少不差。阿卯小心問道:“籤文上說了什麼?”“急水灘頭放船歸,風波作波欲何為。若要安然求穩靜, 等待浪靜過此危。”先生繼續說道,“此卦天垂恩澤之象,凡事成就大吉也。”“也就是說,仍不能保證穩穩當當?”先生笑道:“世上哪裡有什麼事能在做之前,就肯定是能辦成的。”阿卯嘆了一口氣, 她也知道,可人就是這樣貪心的。她笑笑:“謝謝。”先生又道:“姑娘也不必太為你的情郎擔心,中吉籤文,多寓意苦盡甘來呀。”“多謝。”阿卯多拿了些錢給他, 當做多謝他的善意安慰。許是因為韓家逐漸頹敗,韓家人也陸續離開,到了緊要關頭,令她煩心,心中不能